哐當一聲響,鐵成這個頭磕的比較實惠。起來的時候額頭已經腫了一個大包,上麵還有破皮。鐵成聲淚俱下,
“彤彤她娘,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和喝酒沒有關係,純屬我這個人混賬。當初你嫁給我是一種托付,可是我鐵成狼心狗肺辜負了你們母子。
我是真知道錯了,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大錯已經鑄成,我鐵成給你賠罪了。”
“哐哐哐哐”
鐵成磕頭如搗蒜,楊慧已經放下了過往,他不想再和鐵成糾纏。今天鐵成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她們倆之間算是兩清了。
楊慧剛想起來,肩膀卻被陳衛東按住。他的眼中隱現厲色,
“鐵成先生,這天底下會說的不如會聽的。你今天為啥來我這你自己心裡清楚,不是逼不得已你也不會來給我媽道歉。
你是什麼人我看得很透。我媽心軟,三言兩語可能就放過你,但是我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這些年你對我們母子倆的傷害,想要用磕兩個頭就糊弄過去,是不是未免有點太兒戲了?
這樣,我也不難為你。你今天之所以喝出你那張老臉,低聲下氣的過來,不就是為了你家房子拆遷的事嗎?好辦!
你自己砍掉自己一隻手,左手右手你隨便,討厭哪隻你就砍哪隻。砍完了手我就給你辦房子的事,哦,對了,
隻要你把手砍了,我再送給鄭毅偉一套婚房,決不食言。葛叔,去給鐵先生找一把快刀,彆讓鐵先生遭罪。”
此時正屋裡所有人都看向鐵成。鐵力家因為得了好處,所以他們不敢說話,也不願意說話。但鐵力和鐵成畢竟是親兄弟,他有些於心不忍。
鐵力剛想要出來打個圓場,就被苗翠拽住衣角,然後用殺人的眼神警告丈夫,少管閒事。陳衛東好奇地看著鐵力,鐵力頓了一下,把伸出去的半隻腳又收了回來。
不多時葛輝拿著一把腰刀回到了正屋,刀是好刀啊,錚明瓦亮,一看就是淬火的時候加了鹽水。
鐵成的眼前閃過幽冷的藍光,他心頭一寒,剛想往後退就被鄭向麗用腿給抵住了,她趴在鐵成的耳邊,
“老鐵,一隻手換兩套房子,值了。”
此時的鐵成像看傻逼一樣看著鄭向麗。鄭向麗被鐵成看的心裡發毛,但是想到奔三的兒子,她把心一橫,
“老鐵,我鄭向麗以後就是你斷了這隻手。從今往後,隻要你拉完屎就喊我,我鄭向麗就是給你擦屁股的。為了咱們兒子,你就豁出這一把。”
鐵成的呼吸急促,鄭向麗的大餅臉在他眼前忽遠忽近。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然後望向那個曾經要喊他爹的人,
“你...你說話當真,我要是砍了手你耍賴怎麼辦?”
陳衛東的笑容很淡,因為犯不著大笑,他用手招呼了一下葛輝
“葛叔,去拿二十萬擺在鐵先生跟前,要不然人家不放心。”
不多時,葛輝端著一個托盤回來,上麵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二十萬華幣。鐵成看著麵前的華幣,有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看見“萬”以上的單位。
鄭向麗眼睛都紅了,她恨不得搶過錢就跑,不管鐵成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辦不到。此時的鐵力兩口子也對陳衛東的實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苗翠是從心底裡把自己那點驕傲的小火苗用一口唾沫啐滅了。她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那個前嫂子,從今以後這就是我苗翠要伺候的人。
鄭向麗一直死死的盯著緊閉雙眼的鐵成,鐵成不知道在想什麼,可能此時才是他真正後悔虐待楊慧母子的時候。
外麵鐵家孩子們都在往正屋裡麵看。鄭毅偉有些於心不忍,他走到鄭向麗身後,想勸慰一下自己母親。不行就算了,犯不著搭上一隻手。
而回應鄭毅偉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兒啊,你知道什麼?你知道這世道有多艱難嗎?就讓你自己出去掙錢,到死你也掙不來一套房子。
你媽我豁出去下半輩子給你爸當那隻手,全是為了你呀。你看看這城裡的姑娘,一個個溜光水滑,哪個願意和你結婚住平房?”
陳衛東此時有些動容,鐵成這兩口子人品不咋地,但是作為父母是合格的。現在就看鐵成如何取舍了,今天說破大天也得給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鐵成的眼眶已經擎受不住淚水了,他看了一眼二十萬塊錢,又看了一眼閃耀著藍光的寶刀。此時的陳衛東有些不耐,
“鐵先生,不行就彆勉強了,我還有事,你們請回吧。”
陳衛東回頭就把要站起來的母親又按回到座位上,
“媽,這是他該受的,兩不相欠才能各自安好。這場因果必須了結。”
鐵成伸出自己的兩隻手,不停的衡量著。這是我能掄錘子能打槍的右手,這是我能打媳婦能開腚的左手。我...,眼見著陳衛東就要扶著楊慧離開,
鐵成大吼一聲,
“孩她娘,我還你了。”
一道寒光,鐵成右手握刀,向左手手腕砍去。刀刃離皮膚就差零點五公分的一瞬間,“鐺”一聲脆響,鐵成手中的寶刀被一根筷子擊飛。
從物理層麵講,刀沒砍到鐵成的左手。但是從精神層麵講,這一刀砍的又準又狠。鐵成甚至感覺到了鮮血噴濺到臉上的溫度,一聲慘叫他就暈死過去。
當鐵成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家的床上,鄭向麗母子在邊上。鐵成咧開嘴剛想哭就被鄭向麗打斷了,
“彆嚎了,手還在呢。自己砍沒砍著自己還不知道,這世上咋有你這樣的慫貨?陳衛東鬆口了,咱家的房子下周就拆遷了。”
鐵成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好端端的左手,他望著鄭向麗,
“那,毅偉那套房子他還給嗎?”
鄭向麗冷笑,
“陳老板說了,他說話算數,你啥時候再想要房子就把自己一隻手送過去,好使。”
鐵成聞言重重的躺在了枕頭上,他和楊慧之間的恩怨算是徹底兩清了。此時的陳衛東正在驅車趕往交警隊的路上。
剛才交警隊聯係楊慧,說鐵彤開車把人給撞了,情況挺嚴重的。陳衛東一邊開車一邊想著這件事的可能性,他妹妹的確會開車,是他教的。
但是鐵彤隻敢在莊園裡麵開,怎麼會上路呢?開的誰的車?撞的什麼人?傷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