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遠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對這個兒子算是徹底失望了。好高騖遠還不自知,除了當兵以外沒有一件事能踏踏實實做下來。
“老蕭,恭喜呀。”
“呦,參謀長,同喜同喜。”
餘怒未消的蕭定遠不得不再次調整情緒去迎接他的戰友們。蕭定遠和妻子牧寧不一樣,他的身份擺在那,該通知的必須全得通知到。
雖然這個兒媳婦娶的是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今天這個場麵必須撐下來。胡敏今天本想按照她自己的心願穿一套婚紗,結果被蕭家人嚴令禁止了。
不說她的外在形象和婚紗那種洋玩意不搭調,就連穿中式禮服也遮擋不住她那隆起的腹部。未婚先孕這東西在尋常人的生活裡沒有啥,可惜她是蕭司令員的兒媳婦。
蕭翰的臉比狗屎都臭,他扒拉一下胡敏的肩膀,
“一會讓你們家那幫人收斂一些,彆出洋相,我們蕭家丟不起那個人。”
胡敏剛想罵回去,但是想起今天的場合,她忍住了。再怎麼也得給公爹一個體麵,現場可都是當官的。折損了公爹的麵子,將來是要吃苦頭的。
作為娘家,胡家人應該坐在上位的。可惜形勢比人強,上位全是大領導,輪不上胡家人。胡敏他爸不停的抽著旱煙,把周圍的人嗆的直咳嗽。
胡敏他媽也是滿臉的不樂意,
“這是哪裡的規矩?還城裡人呢,還大院呢。自古至今娘家人都應該坐在前麵,現在可倒好,連前邊有什麼人都看不見。”
胡敏的大嫂吳金梅的嘴還沒空出來呢,旋風的筷子掄的上下翻飛。這一桌的人相當有排麵,基本是上來一個新菜撤掉一個空盤。
吳金梅的弟弟吳海波已經有點喝多了,典型症狀就是開始吹牛逼,
“你們是沒看見,那我在外麵有多風光,那...小姑娘抱我大腿,兩條街都沒甩掉...”
“靜一靜,靜一靜。各位領導,同誌,親朋,好友們,今天我們歡聚一堂...”
司儀拿著麥克風在前台開始主持婚禮,華國的婚禮是鐵打的流程,從來沒變過。大領導講話,雙方父母講話,新人發表結婚感言,開造,挨桌敬酒,五迷三道,散夥。
但是今天這個婚禮真就是沒按照設想的那麼發展,蕭定遠正在慶幸總算是把這關過了的時候,大廳門口傳來的吵鬨的喧嘩聲,
今天這個婚禮大廳門口是有衛兵的,參加婚禮的都是在職將領,按理說不應該有人敢搗亂。蕭定遠的警衛員迅速了解了一下情況後回來,
“首長,他們是來要賬的,聽說是...您兒子欠的錢。”
警衛員知道分寸,聲音壓得很低。饒是如此蕭定遠也是皺緊了眉頭,真是怕啥來啥,本來這媳婦娶的就不好看,再出什麼亂子讓他蕭定遠這臉往哪放?
門口的衛兵雖然沒有持槍,單就這一身的軍裝就足夠威懾宵小之徒。領頭的人中等身材,帶著個淺灰色的變色眼鏡,
“各位,我沒有鬨事的想法,實在是債主欺人太甚。借錢的時候好話說儘,還錢的時候急頭掰臉。你們是有身份的人,不能欺負老百姓。”
蕭定遠最怕最怕的就是這句話,他推開擋住他的妻子,快步來到門口。警衛員追在後麵提醒,
“首長,您沒必要和他們對峙,交給我們處理就行。”
蕭定遠的腳步頓了頓,但是身後無數雙眼睛在直勾勾的盯著他。高高掛起容易,給彆人口實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