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從軍醫院出來的時候還是小雨,怎麼現在下得這麼大?陳衛東罵了一句這鬼天氣,司機早已把車停在了門口。
來到醫大二院後找了好長時間才看見自己丈母娘,
“媽。百合怎麼樣了?”
牧寧的臉上滿是疲憊,這幾天她已經被折磨的快要崩潰,
“醫生說是什麼貧血,說一大堆醫學術語,你有時間再去問問。”
陳衛東又打聽了幾句牧雲的情況後就往內分泌科走去。牧雲這後半輩子鐵定要掛尿袋子了,一個女醫生...,
“唉”
陳衛東一聲歎息。雖然關係不好,但也不想看見那麼要強的一個人沒有尊嚴的活著。拿著病曆的陳衛東好不容易才找到主治醫生,
醫生複閱了一下病例後問陳衛東,
“患者是?”
“我媳婦。”
大夫擺出了一貫的唬人表情,
“她這個貧血很嚴重...”
陳衛東以為醫生都習慣性的把病情誇大其詞,但隨著話題的深入,他越發的不安,
“你媳婦這個病應該是有些年了,是非常嚴重的一種貧血。怎麼說呢,原因不確定,有可能是先天的,
也有可能是生活中受到了某種不明的傷害,導致了她骨髓中造血環境的破壞。要看現在的檢查結果...說她是不治之症...還有點早,
但是我覺得這個病情的發展趨勢是不可能逆。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就算是最發達的西方國家也對如此嚴重的再生障礙性貧血沒有辦法,
至於患者的時間...,這取決於多種因素...”
陳衛東看著醫生的嘴一張一合,可就是沒有聲音。他走出辦公室後扶住牆,一陣乾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然得了絕症?
蕭百合的體質確實很差,小病小災從來都沒斷過。但她也就是不強壯而已,怎麼會發展成無藥可救呢?
陳衛東強撐著走到樓梯間給興華醫院的馬媛打了個電話。經過仔細的谘詢,陳衛東鬆了一口氣,他還是讓醫生給嚇唬住了。
馬媛告訴陳衛東,再生障礙性貧血不是絕對的致命,要看治療手段和患者體質。最重要的是病情發展程度,不少患者這輩子都不會因為這個病受影響。
牧寧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自從女兒暈倒,她就好像是丟了魂。這時蕭翰拎著不少東西來到了醫院,
看著被大雨澆成落湯雞的蕭翰,陳衛東覺得這人還有拯救的必要。蕭翰和陳衛東打過招呼後就去看妹妹了。
陳衛東坐在醫院走廊裡拿出了電話,現在他終於有時間找倪輕羽了。電話那邊仍然是空號的提示音,陳衛東的心裡空落落的,
人這輩子真就是說不好,有時候明明很簡單的一次會麵,偏偏就是此生的最後一次。正在陳衛東琢磨要不要問一下內隱門那邊時,他的手機響了,
“領導,我是班瑞,市委召開緊急會議,您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
“什麼議題?”
班瑞沉聲道,
“汛情。”
陳衛東嗤之以鼻。真他媽神經病,他兩輩子沒見過北方發水。當司機把車開出醫院大門後陳衛東的想法就變了,因為來醫院時走的那條路不見了。
整條馬路都泡在黑漆漆的雨水裡,陳衛東催促道,
“回醫院,走另外一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