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有個方案,請常委會審議。眼下來看,咱們這個河堤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常務問了一句,
“爭取時間有什麼意義嗎?”
陳衛東從褲兜裡掏出那張做過標記的白岩市地圖,他指著用紅筆標注的一塊區域,
“各位,滿通河咱們守不住,上遊水庫泄洪是早晚的事。現在我們要做個選擇,我所標注的這個區域地勢比較平緩,
洪峰到來的時候咱們可以考慮往這個區域泄洪。熊百德習慣性的唱反調,
“泄洪容易,莊家怎麼辦?人員還沒有疏散。”
“哐”
陳衛東一腳踹飛了一個滅火器,
“熊市長,我現在說的是能乾什麼,你現在說的是不能乾什麼。麵對當下的汛情,是你的意見有用還是我的意見有用?
我剛才已經說了,腦袋是個好東西,如果常年不用的話那就和屁股沒有區彆。我再說最後一句話,
我已經去讓人運沙子了,現在由市委牽頭解決一下麻袋的問題。這附近有一家大型飼料廠,想辦法讓他們把所有麻袋都騰出來。
等沙子到了以後全員去裝沙袋,我們沒有扯犢子的時間。第二點就是泄洪的方向,如果你們不同意往我標注的區域泄洪,那你們就自己提出解決辦法,
如果同意我的方案,那就請市委緊急上報省委批複。這麼大的事必須上級領導點頭,咱們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畢傑和熊百德都陷入了沉默。麻袋的事好說,但是這個爭取時間換來的計劃是否可行?他們倆和陳衛東不一樣,他們是白岩市安全生產第一第二負責人,
泄洪哪有那麼簡單,死了人怎麼辦?地裡的莊稼後續怎麼賠償?如果房屋倒塌了誰出錢翻蓋?
陳衛東看著兩位領導都有愛惜羽毛之心,他隻能破罐子破摔,
“這樣啊各位,我陳衛東這個副市長屬於趕鴨子上架,早就乾夠了。這件事我負責...”
所有人都抻著脖子等著陳衛東的下文,陳衛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現在就上報省委章書記,這件事我負全責。如果省領導批準了我的想法,還請各位配合疏散泄洪區域內的人民群眾。”
看著陳衛東離去的身影,車裡的政客們都有點慚愧。不到三十歲的一個人,敢為天下先,他們這些快退休的人究竟在怕什麼?
陳衛東回到自己的車上後撥打了章伯雄的電話,
“您好章伯伯,我要跟你說點事。”
章伯雄聽完了陳衛東的話,用手指敲擊著桌麵,
“小子,這裡麵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死一個人那都是咱們政府的責任。錢不錢的先不說,我擔心時間來不及。
防汛是有責任人的,真要是把白岩市淹了,該打誰的板子就打誰的板子。你的想法是好的,很有擔當,但這並不是一個副市長該乾的事。”
陳衛東的話還沒說完,他又花了不少時間把自己的一個長遠計劃說給了章伯雄聽。章伯雄十分認真的聽著,思索良久後他笑了,
“陳衛東,我都懷疑這場雨是你安排的,你小子太壞了。嗯~~~,我暫時沒有得到白岩市委遞交的計劃書,
你要是真鐵了心...那就乾吧。不過咱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我老頭可不給你擦屁股,你拉屎實在是太臭了。”
陳衛東打完沒電話後頂著大雨返回了大客車,
“各位,省領導原則上同意了我的想法,他們正在緊急召開常委會。咱們需要先動起來,部隊已經在集結,
泄洪區必須在五個小時之內清空,這五個小時我們頭拱地也要守住滿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