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包...不能是錢吧?”
“不是錢是啥?是襪子?你他媽傻?”
“我的媽,那麼厚一遝,莫不是一千?”
“嗤,人家是誰,陳半城,他可能都不認識十塊錢長啥樣!”
“那...按照一百塊錢的厚度算...,那起碼是一萬塊。”
親戚們都不淡定了。一萬塊錢在九十年代初是什麼概念?雙職工家裡能攢下一千塊錢就算是會過日子的了。
此時有人壯著膽子來到陳衛東身前,
“你好陳市長,我...我是艾青他爸的姨夫家外甥媳婦的堂弟。跟艾家說近不近,但說遠絕對不算遠。
是這樣陳市長,我成立了一個小裝修公司,上個月談妥了給卷煙廠食堂做翻修,但是因為資質問題...這件事就黃了。都是親戚裡道的,陳市長能不能給幫幫忙...?”
這時又有一個婦女湊了過來,
“陳領導你好,我是艾青她三姨,艾青艾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開的這個口,我家那口子,哦,就是艾青她姨夫,前兩天讓公安局給抓起來了。
聽說您是主管全市公安的大領導,就您一句話的事,放過我們家那口子行不行?都是實在親戚,以後還得處,要不您現在就給打個電話...?”
看著兩個人沒臉沒皮擠上來找陳衛東辦事,人群中有一個婦女也按耐不住了,她掙脫開家裡人的拉扯擠了過來,
“陳領導,我是艾家的老鄰居了,小時候艾青還喝過我的奶呢。我沒彆的事求您,就想為我們家男人討個公道!
那麼大的廠子憑啥就讓我們家那口子下崗?我們一家老小都指著他那點工資生活,這不是斷我們一家的活路嗎?
你是大市長,又和艾青是那種關係,我今天就想在你這討個說法。”
“行了!”
艾青的聲音很大,人們從來沒見過從小就乖順的女孩如此疾言厲色的一麵,
“王阿姨,你彆拿著不是當理說,我們姐弟和陳市長隻是朋友關係,你少給我們扣帽子。我無所謂,陳市長可不是一般人,你敢造他的謠就等著警察找你吧。”
王阿姨剛才還把渾碩的胸肌拔的老高,一聽見警察要找她,就像誰在氣球上紮了個眼一樣抽抽了回去。艾青的脾氣還沒發完,
“你丈夫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事就請假去打麻將,人家廠子不裁你裁誰?
今天是我母親下葬,請你自重。當年我可能是吃過你兩天奶,可是我媽說都還給你了,不欠你的。”
王阿姨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著艾青。艾青接著懟她三姨,
“這位難不成是我三姨?可真新鮮,我在艾家好歹也二十多年了,我咋沒見過你呢?我們家吃不上飯的時候你咋不來?我媽沒錢治病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你當我不知道你家的破事呢?你家男人勾結社會閒散人員盜竊機械廠重要生產物資,連你兒子都跟著抓進去吃牢飯了吧?這麼丟人現眼的事你也好意思張口求人?”
“還有你。”
看著艾青像機關槍一樣損耷彆人,第一個求陳衛東辦事的那位就想溜,可惜他慢了一步,
“我說這位八杆子打不著的...什麼親戚,我連聽都沒聽說過。你今天是來給我母親送行的嗎?你怎麼穿了一身唱二人轉的衣服呢?大紅襪子、花襯衫,我可真是開眼了!”
陳衛東此時早已遠離了戰場。看著艾青姐弟都能在生活中獨當一麵,他心甚喜。此時郝勝利走過來和他說駝背嶺殯儀館的事,
“衛東,殯儀館的基礎建設都在有序進行,就是...民政局那邊給出了一個建議。他們說駝背嶺這個名字不太雅觀,最好換一個。
另外...,省裡麵那幫大佬可都是緊盯著核心墓區呢,咱們是不是得有個預案,既不能得罪人,但也不能賠本。”
陳衛東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