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硯農一直緊繃著的肌肉瞬間馳鬆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要馬上離開這裡,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來白岩市了。
盧硯農剛走出醫大二院就來了一輛出租車,不用他伸手,出租車自己停下了。下來的四五個人足足打了他十多分鐘,都出了狗叫的聲音。
醫大二院副院長鐘慎遠得到了消息,他趕緊來到了搶救室外麵詢問情況,
“咋回事?盧教授不是做完手術剛走嗎?”
小助理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哼~,做手術這玩意...你不得分做好了和沒做好嗎!”
三天之後陳衛東得到了蕭百合最後的診斷結果。陳衛東失神的望著成為了植物人的妻子,往事像幻燈片一樣在眼前劃過,
楊慧雙手搭在兒子的肩膀上,
“兒子,你要挺起來,你還有一大家子呢,你還有孩子呢。”
陳衛東找到了醫大二院的院長,
“李院長,我夫人可能需要長期在這裡治療,我想給她營造一個相對封閉安全的環境,你看....”
李院長故作為難,
“這個...醫院裡的位置都很緊張,不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嗎。
乾部療養區那邊有一個空房間,空房間對麵是一個中風的老法官在做複健。那條走廊裡就這兩個房間,比較安靜。”
陳衛東點點頭,
“這條走廊我要了,讓老法官搬走,你去想辦法。”
李院長馬上露出了大便乾燥的表情,
“陳市長,這這這...不合適吧,人家也是高級領導,我憑什麼...”
“就憑這個!”
陳衛東把一張疊好的支票塞進了李院長的上衣口袋,轉身就走。李院長把支票掏出來一看,苦瓜臉立刻變成了菊花臉,他緊跟在陳衛東的後麵,
“陳市長你放心,莫說什麼老法官,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給他扔出去。”
陳衛東這也是沒辦法,能用錢解決的事他不願意再兜圈子了,他累了。
晚上的時候在大院蕭家門口,牧寧不停的往遠處張望,直到陳衛東的車子出現。
這幾天牧寧的心像是碎了一樣。她不能接受女兒成為植物人的事實,她更害怕陳衛東拋棄蕭百合。
陳衛東把車停在蕭家門口,
“媽,這麼冷你在外麵站著乾啥?”
牧寧未語淚先流,陳衛東何嘗不知道丈母娘心裡在想什麼,
“媽,咱們進去說吧。”
蕭家的客廳裡像是籠罩著一層愁雲慘霧,陳衛東知道這是在等他的態度,
“爸,媽,大哥,你們放心,我永遠不會放棄百合的,除非我死。
我已經在聯係外國對於植物人治療方麵有經驗的醫療機構。隻要有消息,不管是在哪,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去試試。
另外...我把醫大二院的兩間高規格乾部病房改造成了家庭病房,方便咱們去陪護。護工我請了兩個,畢竟咱們有時候得離開。”
牧寧聽見離開兩個字,眼淚就止不住了,
“我不離開我女兒...”
陳瀟兩家就這樣在痛苦中度過了一九九三年的元旦。再次回到工作崗位上的陳衛東接到了倪剛的通知,
“衛東,古董已經全部複製完畢了,報關手續也已經做完。現在這批文物屬於從境外進入國內的,歸你個人所有。”
陳衛東已經好久沒笑了,
“那好,準備準備,博物館可以開展了。”
倪剛那邊不知道該怎麼說,
“衛東,其他的都好說,你還記不記得在壁龕上拿走的那個金盒?這裡麵裝的東西有點牛逼,你自己定奪吧!”
陳衛東“哦”了一聲,
“什麼玩意?”
電話裡傳來倪剛含糊的聲音,
“這玩意是個印章,缺了一角,用黃金補上的。上麵刻著八個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