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偉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小看了王良浦。
要知道,王良浦可是一個將母族放在首位的男人,這種觀念已經深深烙印在他的骨子裡。
對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他更是厭惡到了極點。
不僅如此,王良浦對外甥女的男朋友也非常看重。
他認為這個男人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姐姐和姐夫一輩子都過得很不容易,他們最大的心願就是女兒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儘管已經走出了金安集團的董事區,但他內心深處依然沒有放棄尋找那個混蛋的念頭。
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其敬業的人,對待工作一絲不苟。
而基地的工作狀態更是與一般的職場大相徑庭,這裡充滿了緊張和忙碌的氛圍。
王良浦來到基地的工作崗位,本想全身心投入工作來暫時忘卻這件煩心事,可腦海裡外甥女懷孕的事就像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
這時,邢歡歡走過來,神秘兮兮地說:“老王,梁副總裁一會兒來。”
王良浦心中一緊,一聽姓梁的就生氣。
他強壓著內心的怒火,表麵裝作不在意,當梁西斌出現的那一刻,他緊緊盯著對方,眼神裡有點審視,暗暗發誓,要是真的是此人,絕不輕饒。
梁西斌看出來王良浦不對勁,但是,他沒有多想,現在基地和產業園的合作到了關鍵時刻。
他必須盯緊這邊。
許是梁西斌氣場太強,無論如何,王良浦還是收斂了眼中的質問。
王良浦也沒有抓到梁西斌的把柄,還算是尊重和客氣。
他想起郭德綱的一段話:“有些人塗著香水,都能想起人渣兒味兒……”
他想起一身香水的梁東明。
梁東明,他打聽了,去滬城參加酒店業大會去了。
沒在春城。
回到辦公室,王良浦把紫砂杯重重磕在茶幾上時,茶漬濺在剛燙好的龍井葉片上,像塊洗不掉的黴斑。
他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聽筒裡姐姐的聲音還在嗡嗡作響:“良浦,隋玲今天自己出院了,東西都清走了……”
窗外的冬季散發著寒冷,王良浦盯著玻璃倒影裡自己的影子,喉結滾了半天沒出聲。
隋玲是他看著長大的,他這個舅舅也算是供她讀大學的供養者之一,看著她進了金安集團。
前陣子通電話,小姑娘還笑著說要攢錢給他家換個新沙發,怎麼轉臉就出了這種事。
“她說沒說去哪?”王良浦儘量讓聲音穩些,指尖卻把沙發扶手摳出幾道白痕。
“沒有。”姐姐的聲音帶著猶豫,“我就是給她買飯的那點時間啊,人就離開了。”
王良浦心裡“咯噔”一下。
她在乘風花園有房子。
或者是轉院了,也有可能。
他猛地站起身,茶漬在褲腿上洇出深色的印子也顧不上。
開車出去的路上,王良浦的手機響了三次,都是姐姐打來的,無非是說這可怎麼辦,言語間隱隱透著“你姐夫也不管孩子”的指責。
王良浦掛了電話,胸口像堵著團浸了水的棉花,悶得發疼。
他想起隋玲小時候,發燒到三十九度還攥著獎狀笑,說“舅舅你看,我還能上學”。
想起她剛工作時,拿著第一個月工資給他買的刮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