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風凜冽而刺骨,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切割著大地。天空中陰沉沉的,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下來。人武部的大門前,一位身姿挺拔的退伍老兵正邁著堅定而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來。
老兵名叫張森,他那飽經風霜的麵容剛毅而堅定,猶如被歲月雕琢的雕塑。深邃的眼神中透著無儘的不舍與堅定,仿佛隱藏著無數的故事。身上的軍裝雖然有些褪色,但依舊整潔筆挺,在這寒冷的冬日裡,仿佛是他最後的溫暖依靠。
從省城下了火車後,沒有喘口氣的退伍老兵張森立刻馬不停蹄,趕回了老家古都吳王城,在家中放下行李和包裹後,當即拿著相關退伍手續趕到了縣人武部。
張森走進人武部的大廳,大廳裡彌漫著一種肅穆而壓抑的氣氛。接待他的是一位表情嚴肅的乾部,乾部坐在辦公桌後,眼神犀利而冷靜。
“報告!”張森站在人武部辦公室門前,聲音洪亮,帶著軍人特有的威嚴。
辦公室內,一名中年軍官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熟悉的麵孔,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進來吧,張森,有什麼事嗎?”
張森走進辦公室,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中年軍官,語氣嚴肅地說道:“首長,我來辦理退伍手續。”
中年軍官接過文件,仔細翻閱著,沉默片刻後,抬頭看向張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惋惜:“張森啊,你真的決定好了嗎?部隊需要你這樣優秀的戰士。”
張森挺直腰板,目光堅定地回答道:“首長,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我想回家照顧父母,他們年紀大了,需要我的陪伴。而且,我相信無論在哪裡,都能為國家做出貢獻。”
中年軍官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拍了拍張森的肩膀:“好樣的,張森,你永遠都是我們的驕傲。希望你回到地方後,繼續發揚軍人的優良作風,為家鄉建設做出更大的貢獻。”
張森立正敬禮,大聲回應道:“謝謝首長,我一定不辜負組織的培養和期望。”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回蕩,帶著軍人特有的堅定和果敢。
乾部微微搖頭,目光落在他的軍裝上,眉頭微微一皺,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你已經退伍了,脫掉軍裝吧,你現在是老百姓了,不再適合穿軍裝。”
張森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我……我這軍裝穿了這麼多年,舍不得……”張森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深深的眷戀和無奈。呼出的白氣在他麵前飄散,仿佛他的不舍也隨著這白氣漸漸消散。
乾部的臉色依舊嚴肅,語氣卻稍微緩和了一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規定就是規定。你要開始新的生活,就得放下過去。”
張森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心裡明白乾部說得有道理,但在內心深處,他仍然無法割舍對這身軍裝的深厚感情。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然後慢慢低下頭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流出來。他抬起手,緩緩地開始解開身上的軍裝扣子。每解開一顆,他的心跳就像被寒風擊中一樣刺痛,那熟悉的軍綠色布料一點點展現在眼前,勾起了他無數的回憶。
他的動作緩慢而沉重,仿佛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要耗儘他全身的力量。每一次解開扣子,他的心中都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和失落。那些曾經與戰友們並肩作戰、保衛國家的日子湧上心頭,讓他感到無儘的惋惜和不舍。
這時,整個大廳陷入一片死寂,安靜得甚至可以聽見窗外風聲嗖嗖作響。樹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似乎也在為這離彆的時刻發出歎息。偶爾有一陣冷冽的風從門縫裡擠進來,讓這凝重的氣氛更增添了幾分寒意。
張森終於脫下了那身穿了多年的軍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生怕弄皺了它。這可是他最珍愛的寶貝啊!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這身軍裝,好像要把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地刻進心裡。那上麵的每一道痕跡,每一個補丁,都是他軍旅生涯的見證,也是他在冰天雪地中堅守崗位、在寒風中奮勇前行的勳章。
“把軍裝交給我吧。”乾部伸出手,表情依舊嚴肅,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他知道這身軍裝對張森來說意味著什麼。
張森猶豫了一下,雙手微微顫抖著。最終,他還是把軍裝遞了過去。軍裝離開雙手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掏空了一塊,寒冷瞬間侵襲了全身。
乾部接過軍裝,輕輕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輕輕拍了拍:“從現在起,你要重新適應老百姓的生活,但我相信,你在部隊裡養成的品質會一直伴隨著你。無論走到哪裡,你永遠是一名優秀的軍人。”
張森聽了,眼中閃爍著淚光。他挺直了身子,向乾部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謝謝首長關心,我一定不會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名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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