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兩人的傷勢,元起重新翻開《秋水城風物誌》繼續閱讀。
過去一個月裡,他悄悄探訪了西南之地的故人。修士的歲月相對漫長,四五年光陰並未帶來太大變化。故人們的生活平淡如常,偶遇的困境也不過是些平常瑣事。元起見狀並未急於現身敘舊——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時。
其餘時日,他大多陪伴母親元憐兒,同時潛心研究梁國凡俗世界的城池風貌。經過簡單對比,選定了未來十年俗世煉心的地點:秋水城。
這座城池坐落於秋江之畔,是梁國冀州秋江郡的郡治所在。作為冀州第二大城,它既是水運樞紐,又是經濟文化中心,以風光旖旎、文風鼎盛著稱。
元起選擇此地,正是看中其深厚的文化底蘊與宜人景致。他計劃在此開設書店,執筆著書。畢竟唯有在這樣經濟文化相對發達之地,他的筆墨才更有可能覓得知音——倒不是說為了掙錢,他也不會缺錢,隻是若選址太過偏僻,隻怕寫得書一本也賣不出去,老臉沒地方放。
在梁國,與秋水城規模相當的城池還有數座,但元起獨獨選中此地,隻因"秋水"二字令他想起藍星那篇傳誦千古的駢文——《滕王閣序》。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思鄉之情湧上心頭,他幾乎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公子。"
一個時辰後,馬車外傳來老燕沙啞的聲音。
"何事?"元起合上手中書卷。
"已是酉時末了,秋水城酉時正閉城門,今日怕是趕不上了。"
"無妨,就地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入城。"
"是。"
老燕將馬車趕到官道旁,熟練地生起篝火。夜色漸深,寒意襲來,元起將一條絨毯輕輕蓋在微微發抖的小女孩身上,這才走下馬車。
躍動的火光映照著兩人麵龐。老燕搓了搓粗糙的手掌,欲言又止。
"公子,恕老奴多嘴......"他終究還是開口,"你當真隻要開間書店?寫書賣書?"
元起往火堆裡添了根枯枝,火星劈啪炸開。
"老燕啊,"他笑得眉眼舒展,"明日進城若見我做的不是這營生,你大可轉身就走。那人答應你的報酬,分文不會少。"
"老奴不敢。既然答應貴人在你跟前聽候十年差遣,無論你做什麼,老燕都會儘心辦事。"老燕連忙解釋,"今日多問這一句,隻是想明白公子的打算,日後行事也好把握分寸,免得誤了你的正事。"
元起笑著搖頭:"我不過是個尋常人,哪有什麼大事可做。能安安穩穩開個書店,寫寫書賣賣書,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見老燕還要說話,元起神色一正:"老燕,在我這兒不必講究太多規矩,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人雖有強弱貧富之分,但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以後不必自稱"老奴",待書店開張後,你也彆叫我"公子",稱"東家"就好。說到底,我們之間就是雇傭關係。"
老燕眼中訝色一閃即逝,隨即鄭重起身向元起抱拳行禮:"是,公子。老燕記下了。"
話音未落,夜色中一道銀芒悄然而至。細若牛毛的銀針堪堪觸及老燕後背衣料,便似撞上無形屏障般驟然彈開,叮當落地。
"公子,"老燕頭也不回,嘴角扯出冷笑,"有幾隻小老鼠跟了過來,容我去去就回。"
"去吧。"
老燕的身影如墨入夜,轉瞬消融在黑暗之中。百丈開外的林間空地,三人身影在月色下若隱若現。習武之人目力非凡,縱使深夜亦能辨物。
為首的紫衣女子負手而立,兩側正是白日逃走的黑衣刀客。此刻二人低眉順目,站位明顯以女子為尊。
"能震開我的無影針..."女子嗓音沙啞如磨砂,"周天境可沒這等本事。"她指尖輕撫腰間皮囊,"交出沈孤鴻和那丫頭,今夜就當沒見過。"
老燕掏了掏耳朵:"這話該我說——你們就當沒見過我們。"
"找死!"女子驟然揚手,三道流螢般的銀芒破空而出,針尖泛著幽藍寒光。
老燕漫不經心揮出三拳。拳風凝若實質,隔空將三人轟得倒飛出去。兩名刀客連哼都未及哼出聲便癱軟如泥,女子則撞斷三棵古鬆才止住去勢,鮮血狂噴。
"真...氣化形..."她瞪大雙眼,染血的五指死死摳進泥土,"大...大..."未儘的話語隨著瞳孔擴散永遠凝固。夜風卷過,林間隻剩枝葉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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