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與元明兄弟二人回到書房,元起當即詢問:老沈現下狀況如何?
東家、大人,老燕躬身回稟,沈小子傷勢已穩定,隨時可以施治。
帶路。元明拂袖道,我倒要瞧瞧,這位重情重義的武者是何等人物。
遵命。老燕當即在前引路。
白羽婷與趙雨柔聞言皆是一怔,隨即喜上眉梢。小姑娘更是雀躍——她聽得明白,這位連燕爺爺都要恭敬對待的大人物,是來為師父治傷的。她立刻放下書稿,小跑著跟了上去。
墨香閣後院東廂房內,沈孤鴻正臥床休養,蘇清婉坐在榻邊與他輕聲談笑。見眾人入內,二人當即止住話語。
蘇清婉起身行禮:元掌櫃、燕老。
老燕微微頷首,轉向榻上之人:老沈,你真是好造化。東家特為你請來高人,雖說不能恢複如初,但保你如常人般行動無礙。
沈孤鴻眼中頓時迸發出灼灼光彩。能重獲自由之身,誰願終生纏綿病榻?
蘇清婉唇邊漾開欣慰的弧度,眼角卻泛起晶瑩。她悄悄用指尖拭去淚痕,心中既喜且悲——喜的是孤鴻終得生機,悲的是此番重逢竟要永訣。念及下落不明的幼子,又將與愛女陰陽兩隔,那抹笑意便凝作心口永遠的朱砂。
母親。
趙雨柔這聲輕喚將蘇清婉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女兒的聲音雖輕,卻滿含著壓抑不住的歡喜:這位是東家請來的高人,師父有救了!
蘇清婉身子微顫,慌忙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濕潤。她俯身將女兒攬入懷中,借著這個動作掩去臉上的悲戚,再抬頭時已換上溫柔笑顏:是了...你師父終於等到了轉機。
她的指尖不著痕跡地拂過女兒的發梢,仿佛要將這觸感永遠刻進心底。那雙向來沉靜的眸子裡,此刻盛著三分欣慰,七分難以言說的眷戀。
大人,沈孤鴻望向元明,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期盼,我這傷...當真還能治?
若不能治,我何必前來。元明淡然一笑,放寬心,好生配合,定讓你重站立天地之間。
多謝大人!
元明擺手止住他的謝語,神識微動便探明傷勢:情況尚可,比預想中好些。他轉向眾人,都出去吧,我要開始診治了。
蘇清婉聞言心慌意亂——她並非懼死,隻怕沈孤鴻知曉真相後餘生難安。正待尋機詢問,卻見老燕已領著白羽婷向外走去。
趙雨柔臨走時牽住母親的手,蘇清婉卻輕輕推開:娘放心不下,要在此處陪著你師父。你先隨白姑娘出去。
她立在原地,衣袂無風自動,宛若即將奔赴祭壇的獻祭者。
你有何不放心?
元明清冷的聲音在室內響起。被人質疑令他頗為不悅。雖說這女子姿容不俗,但在元明這等見慣仙姝的世家子眼中,也不過是庸脂俗粉,自然不會有半分優待。
不待蘇清婉解釋,他冷聲道:既然覺得我不行,不如你來治?
我...我...蘇清婉一時語塞,又急又委屈。她本是為配合治療才要留下,何曾懷疑過對方的能力?可此刻百口莫辯,隻得絞著衣袖垂下頭去。
行至門口的老燕聞聲頓足,麵露詫色。趙雨柔害怕地想去拉母親,卻被老燕輕輕攔住。
元起見狀無奈搖頭——這個弟弟對待外人向來脾氣不小。他早知元明立誌要當個紈絝仙二代,這般做派倒也不意外。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元起瞪了元明一眼。
元兄明鑒,元明振振有詞,男人最忌被人懷疑。
元起不再理會他,轉向蘇清婉溫聲道:沈夫人不必憂心,此處有我照看。用不了一炷香時辰,定讓老沈重新站立。
蘇清婉倏然抬首,眸中情緒翻湧如潮。原來...原來無需以命相換?她顫抖著以袖掩唇,淚水卻已潸然而下。既慶幸能與心上人長相廝守,又慚愧方才誤解了仙人好意,更惦念著至今下落不明的孩兒。
她深深望了榻上的沈孤鴻一眼,終是牽著女兒緩步離去。跨出門檻時,素手在門框上停留片刻,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仿佛要將這失而複得的希望牢牢攥進掌心。
屋外廊下,老燕已然猜透元起當初以命換命之說實為試探。他深深望了蘇清婉一眼,沉聲道:沈夫人,今日能得這般圓滿結局,全仗東家仁厚。但需知有些底線不可觸碰——若叫東家發現半分虛情假意...他話音微頓,不必東家開口,老夫自會替他取回賜予你的一切。
不待蘇清婉回應,老燕又道:東家向來重行勝過重言。不必與我剖白心跡,且看你日後如何行事。他目光如炬,萬莫辜負沈小子一片癡心,否則...未儘之言隨衣袂翻飛消散在風裡。
白羽婷聽得雲裡霧裡,卻識趣地未多追問,隻向蘇清婉頷首示意,便轉身往書房去尋今日未讀完的小說章回。
趙雨柔瑟縮著攥緊母親衣袖,從未見過燕爺爺如此凜若冰霜的模樣。蘇清婉卻神色澄明——她本就一片赤誠,何懼查驗?唇邊泛起釋然淺笑,牽著女兒踏過滿地碎光,裙裾拂過青石階上初綻的苔花。
屋內,元明已讓沈孤鴻陷入昏睡。他撓頭看向兄長,訕訕道:大哥,是你出手還是我來?
治療沈孤鴻光靠續脈丹遠遠不夠,還需築基期以上修士以精純法力化解藥力、續接經脈。這對神識強度、法力品質與掌控力皆有嚴苛要求。元明心知肚明,自己與兄長在這方麵的差距可謂雲泥之彆。
方才不是還高談闊論,說男人不能承認自己不行?元起挑眉揶揄,這會兒倒認慫了?
嘿嘿,元明嬉皮笑臉地湊近,方才外人麵前自然要撐場麵。如今就大哥在,小弟還裝什麼?再說...他理直氣壯地挽住兄長手臂,大哥行不就等於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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