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閣後院的涼亭裡,沈雨柔和白羽婷正聊得投入。
起初是白羽婷好奇地打聽金刀門被滅門那天,墨香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沈雨柔便一五一十地將那晚的經曆細細講給她聽,聽得白羽婷心潮起伏,隻恨自己當時不在場,沒能親身經曆這場江湖大事,更遺憾自己不是那個談笑間連斬三位門主的主角。
聊到後來,沈雨柔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引到了自己真正想說的部分:“羽婷姐姐,你說要是我們將來武功練成了,是不是就能少很多束縛,過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那得練到很高的境界才行,”白羽婷也頗有同感,“恐怕隻有成了宗師,才能真正那般逍遙自在。”
“我也是這麼想的,”沈雨柔輕歎一聲,“哎,都怪我年紀太小,要不然……羽婷姐姐你知道嗎,元叔叔說我有‘宗師之資’!你是知道的,元叔叔從不說假話。”
說完這句,沈雨柔使勁按捺住心裡的得意,悄悄用眼角餘光觀察白羽婷的反應。
此刻白羽婷的心情,正應了那句話:既怕朋友過得苦,又怕朋友開路虎。
白羽婷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她先是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嘴唇無聲地張了張,似乎想立刻說些什麼俏皮話,像往常一樣打趣這個可愛的小妹妹。但那句“宗師之資”像一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裡漾開了一圈又一圈複雜的漣漪。
她放在石桌上的手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指尖輕輕摳著微涼的桌麵。一股酸澀的羨慕混合著真誠的替朋友高興的情緒,堵在她的胸口。
她向往江湖,做夢都想像話本裡的女俠那樣仗劍天涯,可自己的天賦……終究是鏡花水月。
而眼前這個她真心喜歡的小妹妹,卻可能輕易抵達她夢寐以求的彼岸。
這感覺,就像是自己苦苦追尋卻始終不得的寶貝,被親近的人隨手撿到了。
白羽婷終究不是小心眼的人,加上她與沈雨柔感情向來很好,隻是稍稍愣了一下便回過神來。她伸手輕輕捏住沈雨柔的臉頰,笑著嗔怪道:“好你個丫頭,在這兒跟我炫耀呢?故意氣我是不是?看本女俠怎麼收拾你這個未來的沈宗師!”
兩人笑鬨著扭作一團,不一會兒沈雨柔就討饒了:“白女俠,我錯啦,饒了我吧!”
“現在知道求饒?晚啦!看招!”
“羽婷姐姐你再欺負我,將來我成了宗師可不罩著你了!”
……
等老燕帶著白家眾人離開元起的書房,白羽婷立刻拉著沈雨柔快步走進來。一進門,她就直直地盯著元起,一臉認真地問道:“元兄,你仔細看看,我有沒有宗師之資?”
元起:“......”
金刀門覆滅的風波漸漸平息,秋水城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唯一不同的是,由白家牽頭推動的濟貧善舉,規模比以往擴大了許多,受惠的窮苦百姓也越來越多。更明顯的變化是,城裡那些平日裡橫行無忌的紈絝子弟都收斂了不少,墨香閣方圓二裡之內,幾乎見到他們招搖的身影。
金刀門被滅的第六天,深夜。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墨香閣的後院。
此人身材算不得高大,甚至有些精瘦,但站在那裡,卻像一根釘死了的青石樁,透著一種難以撼動的沉穩。
他看起來約莫四十餘歲,麵容普通,是那種混入人海便再難尋見的樣貌,唯有一雙眉毛斜斜上揚,猶如兩柄出了鞘的細刀,為他平添了幾分淩厲。
他未著華服,僅是一身玄黑色的粗布勁裝,風塵仆仆。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在身後的那柄刀。刀身遠比尋常單刀更長幾分,連鞘帶著一股子沉渾的煞氣。
“奉王爺之命,特來拜會燕先生、元掌櫃。”
這低沉而帶著肅殺之氣的聲音在院中響起的同時,老燕的身影已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正房門前。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元起的房門也被推開。
元起踱步而出,先是掃了一眼院中那不請自來的男子,又抬眼望了望沉沉的夜色,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閣下身為鎮西王府的上賓,卻深夜私闖民宅,擾人清夢,這恐怕……有失王府體統了吧?”元起語氣平和,甚至帶著點笑意說道。
“行程匆忙,剛至秋水城,等不到明日。”勁裝男子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聽不出半分歉意,“我相信二位會體諒。況且,有些事在晚上談,更為妥當。”
“吱呀——”
東廂房的門此時也被推開。沈孤鴻、蘇清婉和沈雨柔依次走出,靜立廊下。
沈孤鴻與蘇清婉麵色平靜,見識過老燕的實力後,他們並不認為有人能在墨香閣掀起風浪。
沈雨柔則是一臉期待,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明天該如何向白羽婷好好描述這番場麵了。
“這是誰?”蘇清婉以極低的聲音問道。身旁的沈雨柔也立刻豎起耳朵。
“宗師榜第十位,‘斷流刀’赫連北。”沈孤鴻低聲回應。
“哦。”蘇清婉的應聲十分平淡。她親眼見過排名第八的“無憂槍”解千愁在老燕麵前是何等恭敬,以態度換算實力,老燕應對眼前之人應當不成問題。
隻是想到解千愁,那段不甚愉快的回憶便湧上心頭,臉上仿佛又隱隱作痛。她輕輕搖頭,驅散雜念,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這一觸即發的對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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