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元起正要起身,一隻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臂——那是常年練劍留下的痕跡。
“讓我來。”白羽婷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自從上了馬車,她就一直沉默著。得知自家也參與了壓榨窮苦百姓的事,讓她備受打擊。此刻看著從小教導自己武藝的七爺爺和九教頭重傷倒地,她先是心頭一緊,隨即湧起一陣恐懼。
但當元起要下車時,她還是忍不住攔住了他。今天是她央求元起來吃小吃的,到了這個關頭,她絕不能退縮。
白羽婷深吸一口氣,掀開車簾走了出去。夜風吹動她的衣袂,鍛骨境的修為在黑衣人麵前簡直不堪一擊,但她還是穩穩站在了馬車前。
“前輩若要動手,請先過我這一關。”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握著劍柄的手卻穩如磐石。實力低微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既然是她把元起帶到了這裡,就該由她來麵對這一切。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按在白羽婷肩上。她回頭,對上元起那張波瀾不驚、甚至還帶著些許笑意的臉龐。
“白助理是藏著什麼底牌嗎?”元起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
白羽婷凝視著元起,聲音裡帶著哽咽:“元兄,對不起……今天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陷入這樣的險境。我沒有底牌,隻有這條命。隻要我還活著,今天就絕不會讓人傷害你。”
望著這張與故人七分相似的容顏,聽著這般真摯的言語,元起不禁有些恍惚。
以白羽婷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在他麵前說謊——她說的九成九都是真心話。
正因為知道這是真心話,元起才更加動容。這姑娘,是真的打算用自己的性命,為他爭取那幾乎不存在逃跑機會。
元起恍惚之後,臉上綻開一個特彆明朗的笑容。他伸手輕輕把白羽婷往自己身後拉了拉,語氣輕鬆地說道:
“你沒有底牌,我有啊。還是讓我來吧。”
白羽婷被元起輕輕推到身後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來都不了解這位總是從容不迫的書店掌櫃。在緊急關頭,他非但沒有慌亂,反而笑得如此坦然。
她想要上前,腳步卻像釘在原地。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元起轉身時那個眼神——溫和卻不容置疑,仿佛在說交給我。
“啪啪——”
黑衣人將重劍往地上一插,雙手用力鼓起掌來。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不錯,真不錯。這場麵倒是深情動人。果然,有才之人多半也多情。元掌櫃,這姑娘的一顆心,怕是被你給騙走了。”
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若是此刻元掌櫃突然大發神威,化身宗師強者將我斬於劍下,隻怕這姑娘這輩子都非你不嫁了。”
“哈哈,這個真做不到。”元起一邊緩步向前,一邊從容回應,語氣平和,“畢竟我手中無劍。”
“哼!”黑衣人覺得受到了輕視,語氣轉冷,“我倒要佩服元掌櫃的定力了。你是在拖延時間等救兵吧?”
他冷笑道:“可惜,我們的人已經確認燕宗師此刻還在墨香閣。就算他現在趕來也來不及。至於其他人……秋水城內,沒人是我的對手。”
“你很自信。”
“我有自信的實力。”黑衣人聲音幽冷,“這天下間,宗師之下能勝我者不足十人,能殺我者……一個都沒有。”
“最後一個問題,”元起停下腳步,“誰派你來的?”
“跟我走,到了地方自然知道。”黑衣人語氣不再客氣,“你最好配合,否則我不介意殺光這裡所有人——包括車上那個小女孩。”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問了。”元起輕輕抬手,“送你上路吧。”
話音未落,一道紅光自他指尖飛出。
在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道紅光徑直穿透了他的頭顱。
黑衣人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重劍與青石板相撞,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白羽婷整個人僵在原地,眼睛睜得大大的,連呼吸都忘了。她看著那個讓她和兩位長輩毫無還手之力的強者,就這麼輕易地倒下,又難以置信地望向元起依舊從容的背影,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倒在地上的白老七掙紮著撐起上半身,咳出一口血沫,臉上寫滿了驚駭。他與九教頭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撼——他們拚儘全力都傷不到分毫的對手,竟被元掌櫃如此輕描淡寫地一指斃命?
九教頭強忍著胸口的劇痛,望向元起的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直到這一刻,兩人才真正明白,這位平日裡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的書店掌櫃,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難道……難道元掌櫃其實是位隱藏的宗師強者?”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兩人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對,就算是宗師,也不該強到這種程度啊……”
看著元起那雲淡風輕的模樣,一個更驚人的猜測浮現在兩人的心頭:“難道……是大宗師?”
想到這裡,兩人都隻覺得後背發涼。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元起無論遇到什麼事都那麼從容淡定了——原來他本身就是一位實力深不可測的絕頂高手。
馬車裡,沈雨柔悄悄掀開車簾一角,小臉煞白。她緊緊捂住嘴巴,大眼睛裡既有恐懼,有震驚,有迷茫,最終都化成安心與激動。
夜風吹過寂靜的長街,隻剩下血腥味在空氣中緩緩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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