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聞言,立馬抬了一個箱子過來。
盛昭寧意有所感的抬頭看了一眼,隻見敖淳眼底流動著興奮詭異的光,暗含期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木箱緩緩打開。
“倒!”
後麵的人兩步上前,在敖淳的注視下,抬起箱子,“嘩”的一聲,箱子裡麵的東西傾瀉而出。
幽森的火光下,盛昭寧瞳孔一縮,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
隻見無數隻蛇蟲鼠蟻被傾倒在地上,混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蠕動,身上裹滿了泥土,散發出難聞的腥臭味。
那些蛇蟲聞到了血腥氣,似乎一瞬間興奮起來,爭先恐後的朝盛昭寧湧去。
水蛭螞蟥率先而上,不消片刻便爬滿了全身,死死地咬住她的傷口,宛如在品嘗一場饕餮盛宴。
眾人見此情形,皆不忍頭皮發麻,渾身布滿了雞皮疙瘩,有些膽小的已不敢再看,悄悄閉上了眼。
盛昭寧此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被蟲子爬過的地方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癢痛,她任由那些黏膩惡心的蟲子爬在自己身上瘋狂吮吸血液,四肢漸漸傳來一陣僵冷感,全身遏製不住的顫抖。
疼。
好疼
為什麼她還活著?
盛昭寧仿佛再一次陷入到影衛營中那些昏暗殘忍的歲月,每一天都不斷的有人死去。
她殺了一個又一個,同樣的,一個又一個的人也來殺她。
刀子砍在身上,自以為可堪信任的“朋友”從身後反刺一刀,夜以繼日的酷刑淬煉,數不清的毒藥澆灌,似乎都沒有這一刻難以忍受。
盛昭寧眼前混沌一片,天地的交界都已分辨不清,她終於支撐不住,即便藥力的作用讓她始終保持清醒。
她還是一點一點的昏沉下去。
如果能就這樣死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骨頭碎在肉裡,皮膚被撕咬吞噬,她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將頭垂了下去,漸漸失去意識。
直到過了半刻鐘,敖淳才終於覺察出不對來。
他看著一動不動的盛昭寧,歪了歪頭,蛇眸一縮,“快把她撈出來!”
身後的人聽令,連忙上前,忍著惡心將她從蟲堆裡搶了出來。
而此刻的盛昭寧,已經完全不能用“人”來形容了。
她的臉色慘白而灰敗,四肢軟綿綿的垂落下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滿身都是被蟲子啃咬遍的傷口,有的皮肉被剝開一塊,血淋淋的粘連在一起,如同高度腐壞的死屍一般。
敖淳跨步上前,嫌惡地將她脖頸上的一隻蜈蚣扯落扔在地上,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息。
幸好,一息尚存。
敖淳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他可沒有忘記王爺的吩咐。
無論再怎麼折磨也好,務必要留住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