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碧雲特意為她換了一件厚實的披風,下了馬車後,倒確實抵禦了不少的濕冷寒氣。
一行人拾階而上,行至主殿。
盛老夫人跪在文師像前,虔誠叩首,祈求道:“文師先祖在上,佑我孫兒會試高中,不敢奢求一甲,但求榜上有名”
盛昭寧抬頭望著那尊銅鑄雕像,案上香火鼎盛,四周也多是來祈求科考順遂的學子,香火不斷添進爐內,燃儘又添新,晝夜不止。
盛老夫人跪在案前長長俯首,口中念念有詞,拜完主殿又拜次殿,末了又要去找大師卜卦。
宋福站在門口無聊的打著哈欠,倚在門框上呆呆地望著天上雪,半晌才回頭朝屋內瞥了一眼,頓時一愣道:
“咦?大公子人呢”
盛昭寧實在沒有耐心跪在這裡求神拜佛。
搖完簽筒後,盛老夫人全神貫注聽那所謂大師講解簽文。
盛昭寧聽得眉頭深皺,尋隙跑了出來。
文廟建在半山腰上。
撐傘行至山上一處偏僻的角落,遠離了廟中沉悶的香火氣,雪中微甜的寒風送到麵上,打散心頭了縈繞已久的浮躁。
白石圍欄下,草木稀疏。
盛昭寧憑欄而望,心緒逐漸平和下來。
她從來不信鬼神。
若有神明,那麼像她這樣罪大惡極之人憑何還會安安穩穩的活在這世上。
若有惡鬼,那憑她手下冤魂無數,緣何不見有誰來尋她報仇?
所以,盛昭寧從不信什麼天命既定,神佛禍福。
想要的東西,她從不求人。
可得者爭搶,不可得者,便放手。
好過一生糾纏不休。
不知過了多久,雪漸漸小了。
盛昭寧約摸著盛老夫人應該也與那“大師”聊得差不多了,便折返而去。
行至半路,一股極為淺淡的血腥味飄散在鼻尖。
腳步頓在一片鬆林草木中。
盛昭寧抬眼,目光凝視在山坡一棵粗大的鬆樹後。
僅片刻後,一道身影從樹後緩慢挪出。
她眉峰稍頓,頗覺有趣。
竟還是個熟人。
“是你?”周危弱聲道。
盛昭寧對上他蒼白的麵色,目光向下掃去,隻見他肩上、腹部、腰間均有不同長度大小的傷痕,有些地方血已止住,有些地方則傷痕未愈,還在持續的滲出鮮血。
他不知逃了多久,帶了大大小小一身的傷躲進文廟,全身濕漉漉的,像一條被丟在院外的大狗,雨中可憐巴巴的仰著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