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帶著些不屑,說出的幾句話明顯氣息不足,唇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一路上攀爬在彆人的車底進入徐州城,又費力溜進盛府找到觀瀾水榭,一番勞碌下來幾乎已是費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周危現在隻不過是強撐著威風,不想讓盛昭寧看了笑話。
莫名的,他對盛昭寧有種奇怪到近乎詭異的信任。
或許是寶月樓外匆匆一瞥,他便對這個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一個抱劍立在樓外,同樣欲殺謝邱的人,竟是書香門第中,外人眼裡的文弱書生。
盛昭寧的身份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而恰恰就是這樣一個絕對複雜的人,因為自己本身就見不得光,才不會輕易將他送至官府,也不想讓人知道他同她扯上半分關聯。
所以,他有資格信任盛昭寧。
信她不會將他交出去,信她會救他。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縱使未知,卻也好過一個人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躲在廟外,風雪中獨自等待死亡。
盛昭寧掃滅屋內燭火,在四周昏暗的一瞬間扯過衣服將自己包裹起來。
周危隻覺眼前一暗,下一刻,一隻溫熱細長的手指便掐在了他的喉嚨上。
“你倒真不怕死。”盛昭寧眸光幽暗,低沉的尾音蘊含著危險的氣息。
周危被抵在窗上,臉色因窒息而變得青紫,“殺我,不如救我。”
他皺著眉,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盛昭寧微微抬眉,手上的勁道這才鬆了下來。
“說說看。”
周危急促的呼吸了兩下,“救我,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
盛昭寧的手還輕扣在他的喉嚨上,隨時用力便可掐斷。
“這筆買賣似乎虧了點。”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周危神色掙紮一番,全身上下的傷口都在叫囂著疼痛,他無力再去同盛昭寧講條件。
當然,他或許也沒有這個資格。
“那你想怎麼樣。”他認命的閉上眼睛。
盛昭寧盯了他一會,目光緩緩下移,定格在他腹部的傷口處。
那是他身上最嚴重的一道傷,再不處理,便隻能等死。
盛昭寧眸光閃爍一下,笑道:“我缺一個車夫。”
周危瞪大了眼睛:“你——”
他自覺被羞辱,氣息不穩,一連咳了好幾聲,動作間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周危疼得直冒冷汗,卻還是滿眼不服的看著盛昭寧道:
“我這樣好的身手,你就讓我當個車夫?”
四周空氣沉默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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