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彆丟下我!”她哭著給盛昭寧磕頭。
當日若不是盛昭寧出手,她現在恐怕早就已經死在了劉五的手裡。
錦禾隻怕盛昭寧會不要她,哪裡會不願意跟她走。
她隻是意外這裡有這麼多人,發生了這麼多事,盛昭寧卻還會惦記著她,問她願不願意跟她走,沒有將她忘在腦後。
錦禾眼眶泛紅,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湧動,淚水控製不住的往下流淌。
盛昭寧將她扶起來,礙於自己現在是男子身份,不好同她太過親近,便隻能安慰了兩句,讓她先回屋收拾行裝。
等錦禾收拾得差不多後,眾人也要出發了。
盛昭寧帶著錦禾同魏珩一齊上了馬車。
魏頤凝視她半晌,和恰巧轉頭望過來的盛昭寧視線相觸,撞了個正著。
他眸中似暗藏著無底暗河,仿佛要把人吞噬一般,深不見底。
盛昭寧的心狠狠一縮。
麵對這樣的魏頤,她本能的有些懼怕。
她不知經此一事後,魏頤還會不會對魏珩下手。
但她卻不得不防。
盛昭寧收回視線,轉身掀起車簾進了馬車。
簾子重重垂下,阻擋住了魏頤鋒利如刃的目光。
他騎在馬上,手裡捏緊韁繩。
時日還長,待回京之後,他也是時候該找盛昭寧好好算算賬了。
一行人正式啟程,趕回冀州。
已是秋末冬初,葉子掉了個精光,沿途回去一片荒涼之景。
因魏珩和盛昭寧身上都有傷,為避免顛簸,行進的速度便放緩了許多。
眾人回到冀州州衙時,已是五日後。
魏珩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何前往平河縣。
滿身清骨的縣令如今還冤在獄中,萬民書尚在陳訴冤情,魏珩剛下馬車,甚至都來不及休息,便重新召見沈同書。
相隔半月之久,再次見到他時,已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
沈同書仍舊是一潭死水般,不相信無垠蒼穹下,有一束光肯照在他的身上。
可當那張萬民書呈現在眼前時,他瘦到脊骨突出的身體狠狠一顫,短促而痙攣的呼了一口氣,嘴唇都跟著抖動起來。
“沈同書,太子殿下和盛大人為了替你洗刷冤情,親自去了一趟平河縣,還遭遇了刺殺,險些遇害!”
知州看著他跪在地上不說話的樣子,也是心急不已。
“你有什麼話,還不快速速同殿下講清,難道你真的甘心就這麼蒙冤而死嗎!”
沈同書喉嚨一陣乾澀。
他雙手捧起那張萬民書。
曾經也有這樣的長長一頁紙,字字如刀,使他心甘情願陷入到無儘的深淵中,永世不得脫身。
而如今也是這樣的一頁紙,卻化作了一道明媚的生機,將他從深淵中撈出。
沈同書死於萬民。
然也生於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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