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遲綰痛叫一聲。
魏頤連頭都沒有回,重步踏到門前,用力一踹——
木門大開,風卷塵灰。
入目一片空蕩。
一輛馬車從山腳下一路向北駛去。
京郊之外,出了城門還要過一道關卡。
車夫將過關文書遞給守門官兵,“官爺,這是我們的路引。”
官兵將路引接過,檢查了一下上麵的印信,又掀起車簾,朝內看了一眼。
“你們幾個出城要乾什麼?”官兵例行查問道。
車內,周靈聖將盛昭寧往身後掩了掩,笑道:“回官爺的話,家中母親病重,小生與舍妹此番是要回鄉探親,還望官爺行個方便。”
說罷,周靈聖朝車夫使了個眼色,車夫見狀,忙將一塊銀錠塞到那名官兵手中,“有勞官爺了。”
沉甸甸的銀子落在手上,官兵掂了掂重量,立馬換了副嘴臉,滿意笑道:“放行!”
車夫連連道謝,重新跳回車上,駕馬出城。
馬車再次行起。
一直到看不見關口,踏上一條繞林小路時,周靈聖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放下車簾回頭時,抬起目光,卻見身後人已滿麵清淚。
“他在哪裡。”盛昭寧聲音顫抖,眼眶通紅,幾乎是泣不成聲的問出這句話。
周靈聖頓時僵住。
他扯過一塊帕子,不敢瞞她,連忙答道:“隨州。”
位於北方一個不起眼的小城。
盛昭寧紅著眼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珩死後,她翻遍了整個皇城也沒有找到她的屍骨。
魏頤騙她說將他葬在皇陵,可這樣的謊話怎麼可能瞞得過她。
盛昭寧掛著徹骨的思念,從未放棄過對他的尋找,卻從未想過他會被帶到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
周靈聖歎了口氣,望著盛昭寧的眼睛,說道:“宮變過後,我趕到京城時,京中局勢已基本穩定。那時你被魏頤關了起來,而他被掛在城牆上,丟了下來。”
周靈聖還記得第一眼見到魏珩時的情形,彼時的他早已殘破的不成樣子,滿身血汙,模樣慘烈。
百姓們不肯相信他會謀反,可從宮殿自上而下傳出來的聲音逼迫他們不得不承認,沒有人再能救他。
周靈聖繼續道:“皇權變更後,京中每天都在死人。官兵將他的屍骨扔到了亂葬崗,我一路跟去,趁沒人的時候偷偷將他翻了出來,裝了棺槨,運出京城。”
“我本想將他送到徐州,無奈收到師父的信讓我回漠北替他守關一年,便隻能在路過隨州的時候將他葬在了那裡。”
周靈聖明白,能讓盛昭寧下定決心放下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定是重如生命。
她是那麼喜歡那個人,寧死也要叛出鎮北王府跟他相守。
這樣不顧一切的深愛,他又怎能放任魏珩的屍首真的爛在無人問津的荒野,被野獸啃食。
盛昭寧抓著車沿的手狠狠攥緊,脊背完全彎下,幾乎無法呼吸。
隨州
“謝謝,謝謝”她捂著心口,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她終於,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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