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從窗簾縫隙間漏進來,在孫悟飯家的地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比克的觸角突然劇烈顫動,鼻腔裡捕捉不到那熟悉的嬰兒爽身粉氣息,他環顧客廳,兒童圍欄裡散落著積木,嬰兒床空蕩蕩的,唯有小芳最喜歡的毛絨玩具兔子歪倒在角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嗎,小芳現在自己會走動了嗎,需要看著嗎!”比克的聲音像失控的氣彈,震得牆上的相框嗡嗡作響。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青綠色的皮膚泛起不正常的暗紅,鬥篷下擺因劇烈的呼吸而起伏
昨夜他反複叮囑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閃回——如何檢查電源插座的防護蓋,怎樣確保遊戲區的軟墊無縫拚接,還有那些精確到分鐘的作息時間表。
孫悟空撓著腦袋,黑發被揉得亂蓬蓬的,武道服的衣角還沾著昨晚喂小芳時留下的米糊漬
“我剛剛看到小芳在地上爬著,還以為她是去找你了,然後也就沒太在意了!”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尾音消失在比克幾乎要噴火的目光裡
記憶突然閃回,半小時前他正躺在沙發上打盹,迷糊中確實瞥見一個肉乎乎的小身影挪動著爬走,可他竟以為那是孩子在屋內玩耍,就像過去無數個安全的瞬間一樣。
琪琪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布料上的卡通小熊被揉得變了形:“是啊,我們也沒多想!”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想起今早忙著準備早餐時,廚房的水壺又在這時發出尖銳的鳴叫,這些瑣碎的日常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忽略了那個本該時刻關注的小身影
琪琪的附和帶著幾分無奈,她雖知曉孩子的習性,卻也沒料到會出現這般意外,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悔,恨自己的疏忽。她仿若失職的守望者,在孩子脫離視線的瞬間,滿心自責,懊悔自己的大意讓危險有了可乘之機。
撒旦市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儘,灌木叢的葉片上凝結著細小的水珠,皮拉夫三人組就像三隻被打濕的耗子,蜷縮在孫悟飯家院牆外的野薔薇叢後
阿修的尖耳朵幾乎要戳破頭頂的貝雷帽,機械眼在晨霧中發出幽藍的光;小舞的指甲深深掐進阿修的後背,蕾絲裙擺沾滿了泥汙;皮拉夫大王則攥著望遠鏡,圓滾滾的肚子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鏡片後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
“噓——”皮拉夫突然壓低聲音,望遠鏡差點從顫抖的手中滑落。屋內傳來比克炸雷般的怒吼,震得灌木叢的葉片簌簌掉落,一顆露珠正巧砸在他禿頂上,驚得他差點尖叫出聲
三人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齊刷刷地打了個寒顫,阿修的機械臂不受控地發出“哢嗒”異響,小舞的小皮鞋在泥地裡打滑,險些摔個狗啃泥。
就在半小時前,小芳肉乎乎的小手扒著院門縫隙,像隻好奇的小蝸牛慢慢爬出了院子,她爬行時留下的口水痕跡在石板路上亮晶晶的,一路延伸到灌木叢旁
當皮拉夫低頭發現這個粉雕玉琢的嬰兒時,小芳正仰著小臉衝他笑,口水順著下巴流進碎花裙擺。
原本他們在昨天孫悟空和孫悟飯的通話中,偷聽到孫悟空“病了”,便如同嗅到了腥味的貓,興奮得兩眼放光,立刻製定了計劃,準備引走屋內的所有人,好趁機對付孫悟空
他們想著,趁孫悟空身體虛弱,正是下手的絕佳時機。這三人仿若貪婪的惡狼,一旦發現獵物露出破綻,便迫不及待地準備撲食,眼中閃爍著狡黠與狠毒,精心策劃著一場陰謀
他們仿若邪惡的智囊團,抓住對手的弱點,迅速構思出陰險的計劃,妄圖在混亂中坐收漁利,可誰能料到,小芳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屋內,琪琪見狀明白眼下不是責備的時候,還是先把小芳找回來比較重要,於是比克、孫悟空、琪琪、孫悟天幾人顧不上多言,急忙開始出來尋找起小芳來。
晨光將孫悟飯家的庭院切割成明暗交錯的幾何圖形,琪琪的圍裙帶子在疾跑中散開,像一麵慌亂揮舞的白旗
比克的瞬間移動藍光在樓房間此起彼伏,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空氣撕裂的銳響;孫悟空的尾巴因焦慮繃成了鋼索,他躍上屋頂時,瓦片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孫悟天攥著小芳的毛絨兔子,邊跑邊喊,童聲裡帶著哭腔的顫抖,驚飛了棲息在電線上的鴿子。
“小芳!小芳!”琪琪的聲音撞在鄰居家的鐵藝圍欄上,又彈回來割著自己的耳膜
她想起昨夜比克反複叮囑的場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記憶突然閃回悟飯小時候走丟那次,那時的她也是這樣在包子山的樹林裡瘋跑可這次,小芳才剛學會爬,肉乎乎的小手能抓到多遠?
“小芳、小芳!”無法使用氣息的孫悟空隻得步行在附近一邊尋找一邊大喊了起來。
比克和孫悟天則是施展了舞空術飛出去了在遠一點的地方開始尋找起來。
此時的他們,仿若一群熱鍋上的螞蟻,在失去孩子的恐慌中亂了陣腳,滿心的焦急化為聲聲呼喊,回蕩在四周,希望能快點找回小芳。他們仿若迷失方向的旅人,在黑暗中急切地尋找著那一點希望之光,每一聲呼喊都是對孩子平安歸來的祈願。
這時屋外,怕生氣了的比克把怒火遷怒到他們身上的三人立馬坐上了那個破舊的機器準備逃走
那機器在晨曦下顯得格外斑駁,零件似乎都搖搖欲墜。在慌亂之中,小舞由於太過緊張,手忙腳亂地把小芳也帶上了機器裡
機器裡,慌亂的皮拉夫手指顫抖著按下了啟動的按鈕,結果這機器直接升空了上去,伴隨著一陣“突突”的轟鳴聲,冒出滾滾黑煙,搖搖晃晃地向著高空飛去,這搖搖欲墜的機器仿若一隻受傷的飛鳥,在晨曦中掙紮著起飛,帶著眾人的驚惶與意外,向著未知的高空蹣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