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龍半跪的姿勢像一尊守護古老石碑的石像,銀藍色氣焰在他周身流轉成半透明的繭房,那些光絲如最細膩的蠶絲,輕輕纏繞著龜仙人的身軀。每一縷能量都帶著賽亞人特有的溫熱,卻刻意收斂了破壞的鋒芒,化作掌心傳遞的脈搏——那是模仿龜仙流吐納節奏的波動,試圖安撫恩師紊亂的氣息。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龜仙人經脈裡的氣如同被狂風打亂的溪流,原本順暢的河道布滿淤塞,那些細小的能量碎片刺得老者體內微微震顫,像無數根細針在緩慢遊走。
孫悟空蹲在另一側,金色的尾巴不自覺地卷住龜仙人的手腕,絨毛蹭過老者布滿老年斑的皮膚,帶著幼犬般的溫暖。賽亞人少年的尾巴總是比表情更誠實,此刻卷繞的力度恰好能傳遞安全感,既不會勒緊,又不會鬆脫,像係在兩代武者之間的紅繩。
他的眼眸裡,憂慮像沉在水底的金沙,在陽光笑容的表麵下閃閃發亮,"師父,要不你先退場休息吧"這句話出口時,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怕聲音太大會震碎眼前這盞燃燒了數百年的武道明燈。
龜仙人的頭輕輕靠在周梓龍肩頭,道袍布料吸收了兩人的汗水,散發出淡淡的鹽味與能量灼燒後的焦糊味,他渾濁的老眼望向擂台外的無之界,那裡漂浮的破碎岩石像被打翻的首飾盒裡的寶石,大小不一的石塊表麵還殘留著能量衝刷的紋路,有的呈螺旋狀,是龜派氣功的痕跡;有的帶著鋸齒,是嘎諾斯雷光的傑作。
空氣中彌漫的硝煙混著臭氧的氣息,吸入肺腑時帶著細微的刺痛,讓他想起年輕時在軍隊演習場聞到的味道——那時的硝煙裡藏著青春,此刻的硝煙裡藏著歲月。
他抬起手的動作慢得像電影裡的慢鏡頭,指關節在抬到一半時突然僵住,仿佛被無形的鉛塊墜著,這隻曾握碎過隕石、推飛過強敵的手,此刻連捋胡須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完成,隻能無力地垂落,帶起的氣流拂過周梓龍的手背。龜仙人自嘲地笑了笑,皺紋在眼角堆疊成溝壑,那笑容裡藏著的無奈像杯兌了水的清酒,淡卻綿長:"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本來是想和你們一起戰到最後的呢。"
話音落地的瞬間,第七宇宙陣營裡傳來細微的吸氣聲。克林下意識彆過臉,假裝觀察遠處的戰鬥,手指卻在衣角絞出褶皺;周梓龍的銀藍色氣焰突然閃爍了一下,像電流不穩的燈泡——他們都聽懂了這句話裡的重量,那不是示弱,而是勇士對時光的坦然認輸,是最鋒利的劍終於承認劍鞘的磨損。
"師父,你說什麼呢!"周梓龍輕輕握住龜仙人的手,掌心的符文亮起春日朝陽般的暖光,那些流轉的紋路順著老者的指尖蔓延,在他腕間形成半圈光暈。這不是強行輸送能量,而是用龜仙流的療愈法門安撫紊亂的氣,像用溫水慢慢融化冰塊,"你用龜派氣功擊潰對手的時候,全王拍巴掌的聲音差點震碎防護罩呢!"他故意讓語氣輕快得像談論天氣,眼角的餘光卻瞥見悟空偷偷抹了下鼻子。
孫悟空立刻用力點頭,毛茸茸的尾巴興奮地在地麵掃出細小的塵霧。他突然鼓起腮幫子,圓睜雙眼,嘴巴張成o型,雙手在腦袋兩側比劃成牛角狀——這是模仿剛才第四宇宙戰士震驚的模樣,誇張的表情讓緊繃的空氣瞬間鬆弛。
"就是就是!"他的聲音像剛開瓶的汽水,帶著氣泡般的活力,"特彆是你單膝跪地的時候,第十宇宙那個牛戰士的眼睛瞪得比全王的龍珠還大!"
龜仙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笑聲裡帶著氣音的顫抖,卻像投入靜湖的石子,在眾人心裡漾開溫柔的漣漪,他抬手,這次終於成功摸到了孫悟空的頭,掌心的粗糙蹭過少年的金發,觸感和多年前摸小悟空時一模一樣,"你們這些小子啊..."他的話語裡帶著寵溺,渾濁的眼睛裡突然亮起微光,像被風吹動的燭火,"還記得我教你們的第一招嗎?"
周梓龍的銀藍色氣焰輕輕閃爍,像在點頭;孫悟空的尾巴卷得更緊了些,"當然記得!是基礎拳!"他說著還比劃了一下,拳頭揮出的弧度標準得如同教科書。
龜仙人望著兩人的身影,突然覺得所謂傳承,就是這樣具體的瞬間——是掌心傳遞的溫度,是尾巴卷住的力度,是記得每一句教誨的認真。無之界的風穿過擂台,帶著遠處戰鬥的轟鳴,卻吹不散這小小的角落裡流淌的暖意,銀藍色與金色的氣焰在龜仙人周身交織,像兩圈守護的光環,而那盞看似微弱的武道明燈,其實早已將光種播撒在年輕戰士的心裡,正以另一種方式,在力之大會的戰場上熊熊燃燒。
笑聲在無之界的虛空中漸漸消散,像投入湖麵的石子漾開的最後一圈漣漪。龜仙人深吸一口氣,吸入的氣流帶著能量碰撞後的金屬味,混雜著遠處甜點盤飄來的奶油香——那是象帕打翻的甜點殘渣在能量流中揮發的氣息,他的胸腔緩慢起伏,每一寸肺葉都充滿了這方特殊空間的空氣,仿佛要將這短暫的戰場記憶永遠封存在肺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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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站起身的動作帶著機械般的滯澀,脊椎的每一節骨縫都發出細碎的聲響,像老舊座鐘內部齒輪的轉動,但當他挺直脊梁時,那佝僂的身形突然舒展如被春風拂過的枯枝,竟透出幾分年輕時的挺拔,道袍上的破洞在風中獵獵作響,最長的那條布條從肩頭垂落,末端還沾著一塊焦黑的符文磚碎屑,飛舞的姿態宛如戰場上永不倒下的戰旗,那些撕裂的邊緣是它的勳章,沾染的血漬是它的紋章。
"那老頭子我就先退場啦!"龜仙人的聲音裡帶著喘息,卻比任何豪言壯語都更有分量,他抬手整理了一下歪到一邊的道冠,那頂用竹篾編織的帽子邊緣早已磨損,卻比破壞神的皇冠更顯尊嚴,"你們可彆給龜仙流丟臉!"最後一個字出口時,他的身影已如秋葉般縱身躍起,沒有絲毫猶豫。
蒼老的身體在空中劃出的弧線意外地優美,像年輕時練習的高空跳水動作,膝蓋繃得筆直,雙臂微微展開,破洞的道袍在氣流中鼓脹如帆,下降過程中,他的白胡子被風吹向腦後,露出布滿皺紋卻異常平靜的臉頰。這不是狼狽的逃離,而是武者最體麵的謝幕——如同櫻花在最絢爛的時刻飄落,決絕中藏著對生命的敬意。
"第七宇宙,龜仙人出局!"大神官的聲音穿透能量餘波,在無之界的每個角落回蕩。觀戰區先是陷入水晶般的寂靜,連最聒噪的第六宇宙戰士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所有人都在為這盞熄滅的武道明燈默哀。三秒後,雷鳴般的掌聲轟然炸響,像亞馬遜雨季的第一聲驚雷,瞬間席卷了整個戰場。
第二宇宙的卡昆莎雙手按在胸前,粉色的卷發在掌聲中微微顫動,她身旁的女戰士們眼角泛著淚光——她們看懂了那道墜落身影裡的溫柔,那是曆經歲月依然為信念燃燒的溫度。
第十一宇宙的吉連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驕傲戰隊的成員們紛紛抬手行禮,金屬護手碰撞的脆響在掌聲中格外清晰,這是戰士對戰士最純粹的致敬,與宇宙立場無關,隻與武道尊嚴有關。
象帕的爪子在座椅扶手上劃出三道深痕,他咂咂嘴,紫色的尾巴不耐煩地甩動,卻沒再說半句刻薄話,"老東西還挺能撐!"這句嘟囔被淹沒在掌聲裡,卻瞞不過身旁的瑪卡麗塔——天使看見破壞神的耳尖悄悄泛紅,像被夕陽染透的雲朵,那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認可。
比魯斯端起葡萄汁的手頓了頓,眼眸裡映著龜仙人消失的方向,杯中的冰塊碰撞聲像是在輕輕鼓掌。
龜仙人的身影墜入無之界的退場通道時,最後望了一眼擂台上的周梓龍與孫悟空,他看見周梓龍銀藍色的氣焰裡多了幾分堅定,看見孫悟空的尾巴興奮地翹起,突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帶著尾巴的少年第一次喊他"龜爺爺"的模樣,時光在這一刻折疊,過去與現在在能量流中交彙,他突然明白,所謂退場,不過是換種方式在場。
擂台上,周梓龍抬手按住飄動的衣襟,掌心還殘留著師父體溫的餘溫,孫悟空的金色氣焰驟然暴漲,拳頭上纏繞的閃電比剛才更熾烈,他望著龜仙人消失的方向,突然大喊:"我們會贏的龜爺爺!"聲音在無之界回蕩,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那些散落的藍白色能量光點突然在空中凝聚,組成龜仙流的標誌,在擂台上空停留了三秒才緩緩消散,這是無之界對傳奇的禮讚,是能量法則對精神力量的特殊回應。遠處的全王拍著小手,圓溜溜的眼睛裡閃爍著好奇與敬佩,他或許不懂武道的真諦,卻看懂了那個老爺爺眼裡的光——那是比任何能量波都更耀眼的東西。
龜仙人這場戰鬥,從來不止於淘汰一個對手,當他用顫抖的雙手推出龜派氣功時,推出的是八百年武道生涯的堅守;當他帶傷站起時,站起的是所有被歲月碾壓卻不肯屈服的靈魂。他的白須上凝結的不是霜雪,是時光淬煉的結晶;他道袍上的破洞不是狼狽,是曆經風雨的勳章。
此刻的無之界,掌聲仍在繼續,不同宇宙的語言在這一刻失去意義,唯有心跳與掌聲的共鳴在傳遞同一種情感。那些年輕的戰士們望著退場通道的方向,突然覺得年齡不再是障礙,疲憊不再是借口——龜仙人用他的退場,為這場力之大會寫下最動人的注腳: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是永不倒下,而是倒下前總能再站起一次,為信念多撐一秒。
風穿過擂台,卷起幾片被能量灼燒的道袍碎屑,它們在空中打著旋,像一群白色的蝴蝶,追隨著那個蒼老卻挺拔的背影,飛向屬於傳奇的遠方,而擂台上的戰鬥,才剛剛進入更熾熱的階段,隻是從這一刻起,每個揮拳的戰士心中,都多了一盞永不熄滅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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