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沒想到就要和象帕大人告彆了呢，真舍不得！”此時的觀戰席上，第六宇宙的天使芭朵斯捂著眼睛假哭了起來，聲音裡的悲戚像是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卻沒有多少真實的重量。她白色的裙擺垂落在座椅上，如同盛開的鈴蘭，手指間的縫隙卻大得能塞進一顆布丁，暴露了這場表演的本質。
“喂，芭朵斯，我還在呢，你怎麼就挪位置了？”看到芭朵斯挪位置到第七宇宙那邊以後，象帕對著這個老是喜歡捉弄自己、既是師父也是仆從的天使無奈地說了一句。
他的聲音裡帶著慣有的暴躁，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卻沒什麼真正的怒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那裡還殘留著剛才吃布丁時沾上的奶油漬。
芭朵斯捂著眼睛的指縫間，其實偷偷露出了狡黠的目光，像藏在樹葉後的狐狸。
她故意拖著裙擺挪到第七宇宙的觀戰席邊緣，白色羽翼輕輕掃過比魯斯的肩膀，羽毛上的光暈在比魯斯黑色的皮毛上留下轉瞬即逝的光斑：“哎呀，反正等會兒就要被抹除了，提前找個舒服的位置看熱鬨嘛！”
話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戳了戳象帕鼓起的臉頰，指尖帶著天使特有的微涼，惹得這位破壞神氣呼呼地拍開她的手，掌心的力道輕得像撣掉灰塵。
“你這個天使越來越沒規矩了！”象帕雙手抱胸，圓滾滾的臉頰因為生氣而更顯飽滿，像顆熟透的櫻桃，卻沒真的動怒，隻是尾巴尖不耐煩地掃著地麵，發出沙沙的輕響。他瞥了眼第六宇宙黯淡的陣營，那些曾經鮮活的身影如今隻剩下模糊的輪廓，又看了看芭朵斯毫不在意的模樣，喉間突然湧上一股澀意——或許從一開始，這位機靈的天使就知道結局，隻是在用她的方式掩飾不舍，像用糖紙包裹苦澀的藥片。
第七宇宙的觀戰席上，比魯斯的尾巴緊緊纏在座椅腿上，眼眸死死盯著虛空，那裡仿佛能看到無數個過去的碎片，他能清晰聽見象帕那邊的動靜，甚至能想象出孿生兄弟此刻氣鼓鼓的表情：眉毛皺成小山，嘴角撇得能掛住油瓶，卻會在沒人注意時偷偷往自己這邊瞟。
他們鬥了一輩子嘴，搶過布丁，比過破壞能力，每次見麵都要爭個高下，可真到了要告彆的時候，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了，連一句像樣的告彆都說不出來，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在心底發酵，釀成酸澀的酒。
維斯輕輕撥動豎琴，琴弦振動的頻率與宇宙的脈搏共振，琴音帶著安撫的意味，像午後透過樹葉灑下的陽光：“破壞神之間的羈絆，從來不需要言語呀！”
金色的琴弦上跳躍著細碎的光粒，落在比魯斯的皮毛上，帶來一絲溫暖，比魯斯沒有回應，隻是將目光移向兩位全王，隻見全王舉起粉嫩的小手，掌心泛起璀璨的光芒，那光芒純淨得像初生的星辰，第六宇宙的空間開始泛起漣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抹除的倒計時已悄然開啟，每一秒都像被拉長的橡皮筋，帶著令人窒息的張力。
“喂，兄弟！”象帕突然朝著比魯斯的方向大喊，聲音穿透能量的嗡鳴，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喧囂的無之界裡激起層層漣漪。
比魯斯猛地轉頭，眼眸裡還殘留著虛空的殘影，正好對上孿生兄弟的目光，那裡麵沒有憤怒，沒有不甘，隻有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極了小時候搶不到布丁時的委屈，混雜著不舍與倔強，像杯加了太多糖的牛奶，甜得發膩又帶著點澀。
比魯斯的心臟驟然收緊，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那些醞釀了許久的話語堵在喉嚨口，卻見象帕在光芒籠罩全身的前一秒，突然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鬼臉——鼻子皺成小山，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滿都堆在那裡，舌頭歪到一邊，舌尖還沾著點草莓布丁的紅色痕跡，還是那副幼稚又欠揍的模樣，和幾千年前兩人為了最後一塊巧克力蛋糕大打出手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噗嗤——”芭朵斯沒忍住笑出了聲，笑聲像風鈴被風吹動，清脆卻帶著顫抖，眼淚卻真的掉了下來，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砸在白色的羽翼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像落在雪地上的墨滴。
她抬手想擦掉眼淚，指尖卻被淚水沾濕，那溫熱的觸感讓她突然意識到，這場持續了無數歲月的捉弄，原來早已成了最深的羈絆。
比魯斯的眼眶微微發熱，像是有團溫暖的火焰在燃燒，他彆過頭，故意對著空氣冷哼：“幼稚鬼！”聲音裡帶著慣有的不屑，可沒人看見，他纏在座椅腿上的尾巴，正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尾尖的毛發豎起，像被風吹亂的茅草，在光滑的椅麵上留下細碎的劃痕，那聲冷哼更像是給自己聽的，用來掩飾心底翻湧的情緒，像用堅硬的外殼包裹著柔軟的糖果。
光芒徹底吞噬第六宇宙的瞬間，象帕的鬼臉定格在比魯斯的視網膜上，如同最清晰的烙印，破壞神、參賽選手……以及整個第六宇宙的時空如玻璃般碎裂，那些曾經鮮活的星球、喧鬨的街市、戰士們的呐喊，都化作億萬光點消散在無之界，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帶著最後的溫度飄向未知的遠方。觀戰席上隻剩下芭朵斯的白色身影，她收起玩笑的神色，白色的羽翼輕輕垂落，對著光點消散的方向輕輕躬身：“再見了，象帕大人。”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一種儀式般的鄭重，仿佛在為一段漫長的時光畫上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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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王拍了拍手，粉嫩的手掌碰撞出清脆的聲響，興奮地看向另一位全王：“搞定啦！”兩位全王擊掌的聲音，在比魯斯聽來卻格外刺耳，像生鏽的鐵片摩擦，紮得耳膜生疼，他端起桌上的布丁，透明的玻璃碗裡，焦糖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卻發現自己連品嘗甜點的心情都沒有了——那可是他和象帕小時候最喜歡搶的口味，每次都要鬥到兩敗俱傷，最後誰也吃不成，隻能看著布丁在桌上慢慢融化，像此刻他心底的某種東西，正在一點點坍塌。
維斯將一杯熱茶推到他麵前，茶杯邊緣氤氳著白色的霧氣，帶著淡淡的花香：“需要我再烤一份布丁嗎？”比魯斯搖搖頭，目光依舊望著第六宇宙消失的方向，那裡隻剩下空蕩蕩的座椅，椅麵上還殘留著象帕坐過的痕跡，突然低聲說了句：“下次……烤兩份！”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被豎琴的旋律淹沒，像怕被風聽見，卻讓維斯的琴弦微微一頓，隨即漾開溫柔的音符，那些跳動的旋律裡，藏著了然與欣慰，像春日裡融化的溪水，緩緩流淌。
擂台上的周梓龍等人默默注視著這一幕，銀藍色的氣焰在周身安靜地燃燒，沒有了之前的張揚。連最吵鬨的孫悟空都收起了笑容，金色的眼眸裡映著光點消散的軌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拳頭，那裡還殘留著戰鬥的餘溫。
他們知道，這場力之大會不僅是勝負的較量，更是無數生命與羈絆的訣彆，每一道消散的光芒裡，都藏著未說出口的話語和未完成的約定，而幸存的第七宇宙，肩上扛起的不僅是自己的命運，還有那些消逝宇宙的遺憾，像背著沉重的行囊，卻也帶著前行的力量。
比魯斯端起熱茶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淡淡的花香，茶霧模糊了他的眼眸，讓那些翻湧的情緒有了藏身之處。
或許象帕那個鬼臉的意思是“要贏到最後呀”，這個幼稚的兄弟，連告彆都要弄得這麼另類，像用最笨拙的方式傳遞最真摯的祝福，他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像被風吹起的漣漪，轉瞬即逝，尾巴終於鬆開了座椅腿，留下幾道深深的勒痕，像刻在時光裡的承諾——放心吧，笨蛋兄弟，我會帶著你的份，繼續贏到最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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