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宗。
高聳入雲的萬鑄山下,一座通體黝黑的巨石,半埋於地麵之下。
露在外麵的山石,如似伸入空中的一隻手臂,獨臂擎天矗立。
三道遁光由萬鑄山上飛來,直落於巨石頂端,名為斷仙台的平台之上。
平台儘頭是一道威嚴肅穆的石門,上麵刻寫著“刑律堂”三個紅色的大字。
石門之內,兩名身著藍色法袍手持斬妖除魔劍的護衛見狀,快速走了出來。
護衛之一的趙懷龍,對三人為首之人抱拳道,
“王大人,可是要將犯人押入問案堂。”
為首的王一水卻神色一黯,有些不悅道,
“趙隊長,我已經不是長老了,就不要再稱呼我為大人了。免得引起彆人的誤會。”
趙懷龍頓時露出了一絲尷尬。
自從宗門更改了任職標準,原煉氣期的長老,大多降格為了執事。
他也是一時口誤,忙補救道,
“王執事成就築基大能是遲早的事,屬下隻不過是提前恭賀了。”
聞言,王一水臉上的肌肉隱隱抽搐了一下,便岔開話道,
“我們押解的這名犯人,情況有些特殊。你快去稟報堂主,最好由堂主親自審問此人。”
趙懷龍這才注意到,王一水與另外一名執事押解的犯人,竟然是一名築基期的大能。
他的臉色立時變得肅然,“屬下失職了,還請王執事將這名重犯直接押往刑祖殿,我會直接稟報堂主。”
“如此甚好,那就麻煩趙隊長跑一趟了。
本執事就直接去刑祖殿等候了。”
半個時辰之後,
刑祖殿內。
牆壁上燃燒著的長明燈,似乎受到了氣息的擾動而搖曳不止。
一時令高坐在盤虛龍椅上的那道黑袍身影,恍然如來自地獄的鬼王。
穆為天目光淡然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犯人,卻半天也未開口。
見狀,王一水便道,“堂主,可是要屬下退出刑祖殿在外麵等候?”
穆為天搖了搖頭,隻是拿起身前桌案上擺放的一個黑色方匣,摸索了起來。
但無論他外放神識,還是使用靈力,這個隻有一尺大小的黑色方匣,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和觸動。
默然沉思片刻,他才對犯人開口問道,
“此方匣禁製神秘,放置在驚雷戰船的核心艙內,到底有何作用?”
見犯人低頭不語。
穆為天似乎也並不著急,而是取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靈果,在鼻前嗅聞了起來。
王一水知道,這顆靈果名為醒神靈果,聞一聞就能讓人去除疲思,提神醒腦。
這表明堂主正在思謀對策。
“程天睿,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原鑄劍宗煉器堂資格最老的煉器師。
我尋道宗知你一生癡迷於煉器之道,因此才對你網開一麵。
但你卻辜負信任,無端盜取了這個黑色方匣。如果你能如實交代,本堂主還可以向你保證免你一死。”
聞言,跪在地上的程天睿身體便抖動了片刻,但最終還是默然以對。
穆為天冷哼了一聲,
“真是不知死活。你可知但凡進了這刑祖殿的犯人,就不會再保有秘密了。
如果你還拒不開口,本堂主有的是辦法讓你自動開口。
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穆為天那低沉的聲音猶如來自幽冥,縈繞在這刑祖殿內,令程天睿不由自主渾身寒毛倒起。
但他咬了咬牙,還是將頭低下去,依然是一言不發。
因為他知道,就算是他如實招供了,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原來,尋道宗為了拆解驚雷戰船,便將驚雷戰船運進了萬鑄山內進行拆解作業。
而為了仿製禦天戰船,尋道宗幾乎動用了所有的煉器師,對這艘戰船進行詳細檢查與繪製圖紙。
這其中就包括原鑄劍宗歸降的一眾煉器師。
程天睿作為鑄劍宗一名老資格的煉器師,幾乎全程參與了驚雷戰船的拆解過程。
但不知為何,他竟然將這個神秘的黑色方匣偷偷收藏了起來,並企圖帶出萬鑄山。
隻是程天睿並不知道,為了監督和控製他們這些鑄劍宗的歸降修士。
除了有血誓的約束之外,他們被種下的神魂契約還與九玄噬魂青木劍勾連在了一起。
程天睿的偷盜行為,背叛了神魂契約,因此觸發了九玄噬魂青木劍的警覺。
這才將他暴露了出來,並由刑律堂的巡查執事帶到了穆為天麵前。
眼見這程天睿死不開口。
穆為天順手便捏爆了他手中的那顆醒神靈果。
就見這顆靈果爆成了一團綠霧,被穆為天引導著,順著程天睿的口鼻就進入了他的身體。
此刻的程天睿修為被禁,隻能任由的這股綠霧進入了他的身體。
下一刻,穆為天的雙目之中,兩道攝人魂魄的精光,直射入了程天睿的雙眼。
已是施展了他刑祖一脈的師門絕學,刑祖心經。
程天睿一直緊繃的身體瞬間一軟,那趴在地上的身體,已是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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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他的目光呆滯,麵容僵硬,身體猶如傀儡一般。
刑祖心經一經施展,犯人會被攝住心魄,吐露真言。
隻是令穆為天兩人驚訝的是,
程天睿那略顯僵硬的口中,卻傳出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想不到,在這裡還能遇見攝魂果。老夫隻是一道意識,而非神魂。你的攝魂果未免有些浪費了。”
話落,一道意識虛影,便從程天瑞身上顯現了出來。
雖然隻是一道虛影,卻可以看見這道意識的主人,那鶴發童顏的本相,以及那久居上位者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