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內。
正如李道宗所想,丁敏君受命於雲姥姥,並不敢使儘手段將他擊殺。
隻是想通過耗儘他玉骨金身的氣血之力,讓他屈服。
但丁敏君卻沒有想到,李道宗還隨身攜帶了大量的極品血丹,以補充金身的消耗。
這每一粒血丹至少價值上萬下品靈石。
短短半個時辰,已消耗了不下百粒。
這價值百萬的財富,既讓丁敏君眼紅,也耗儘了她的耐心。
看著李道宗還在借機修煉。
丁敏君眼眸轉了轉,冷哼了一聲。
卻見萬化天蝶,渾身閃過一道藍色光澤。
刹那之間,所有金色風刃都附帶上了一絲微弱的藍色幽光。
金色風刃被金身擊潰的同時,將一股股的冰冷釋放在了李道宗體內。
感受著這一股遊走在體內的冰冷寒意,李道宗卻皺了皺眉。
這丁敏君莫不是技窮了,想以區區冰寒來對抗他的玉骨金身。
難道她真不知何謂煉體修士,何謂玉骨金身嗎?
更何況,他此刻的身體由於煉化了大量的精血丹,以及二轉金身功法的極速運轉,本就產生了近乎無窮無儘的熱源。
這一股冰涼之意衝進他的身體,涼熱對衝之下,立刻令他感到了無比的愜意與舒爽。
他不禁合上了雙眼,差一點呻吟出聲。
隻是李道宗並沒有注意到,此刻萬花天蝶左邊翅膀的核心處,那巨大的黑色圓斑突然閃動了一下。
就猶如那至暗的黑洞一般,發出了一圈圈黑色的光暈,籠罩了整個虛境空間。
還在閉目感受的李道宗,突然感到了一陣精神恍惚。
他猛然睜開了雙眼,卻豁然發現,自己已置身於一個天寒地凍的冰雪世界。
這是一片仿佛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隻有被冰雪磨蝕了棱角的冰山,通體閃爍著一種幽藍色的,令人心悸的寒光。
以及像白色的裹屍布一般無邊無際的雪原。
暴怒的狂風如凶猛的巨獸,正張牙舞爪地席卷著雪花,無情地衝刷著他赤裸的身體。
那刺骨的寒冷仿佛能穿透骨髓,讓他的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了無儘的痛楚。
寒風像無數鋒利的利刃,不斷地割裂著他的皮膚,帶來陣陣刺痛。
他的牙齒不停地打顫,仿佛是在與這寒冷的世界抗爭。
在這極度的寒冷中,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刺痛無比,仿佛吸入肺中的是無數的冰渣。
而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離他遠去。
他的身體最終無法承受這樣的折磨,開始搖搖欲墜……
然而,就在他即將墜入黑暗的一刻。
他的道基天台上,那原本在陰陽太極圖案中的白色陽魚,突然從圖案中跳了出來。
像一隻白色的魚兒一般,靈動的遊走於天台之上。
隨即一道白光,從陽魚的身上散發出來,直接照射進了他識海神宮之內,那近乎已經沉淪的靈魂。
一瞬間,將籠罩神宮的那些無形黑暗驅散了。
李道宗知道他剛剛經曆了一個幻境。
但幻境中的一切感受卻是真實的。
因為他此時的身體,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寒冰。冰冷的刺痛表明,這一切已經不再是幻覺。
而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他體內的二轉金身功法早已停止了運轉,導致玉骨金身已然失效了。
原來,深諳三轉金身修煉的丁敏君,早已敏銳地發現,李道宗身體的血液居然還是赤紅色的。
而沒有進化成玉骨金身應有的金色血液。
因而他全身的血液,便成了他玉骨金身的一個重要缺陷。
在丁敏君眼中,李道宗的玉骨金身甚至連初成都算不上。
還不足以對抗萬化天蝶所釋放的寒意。
於是她便以封凍血液循環為引,進而迫使李道宗體內的二轉金身停止了運轉。
繼而將他的玉骨金身徹底封凍了。
此事的根源還在於,李道宗的玉骨金身沒有修至圓滿境界,被丁敏君抓住了契機。
要不說古往今來,凡求仙問道者,無不追求一個修煉的圓滿。
但非圓滿,必然有缺。
眼見李道宗已被冰封,丁敏君不由得一陣心花怒放,放聲狂笑。
“哈哈哈哈。
李道宗,你所依仗的玉骨金身,在本尊眼中卻是漏洞百出。
但作為長輩,隻是想以此教訓一下你的狂妄。
讓你明白修煉一途並沒有捷徑可走,不要偷機取巧,妄想著一步登天。
若非看在兩家宗門的情麵上,我現在就能讓你化成一堆冰渣。
我勸你即刻認輸,否則彆怪我取了你的性命。”
丁敏君的狂笑,縈繞在虛境空間內,卻讓李道宗麵露不屑。
若非圖謀這一次的修煉機緣,這區區寒意又怎能奈何了他。
“前輩儘管使手段將晚輩斬殺於此,晚輩身隕了也是無話可說。
學藝不精而已。”
話落,他竟然將護體罡氣都收了起來,已是吃定了丁敏君不敢殺他。
見狀,丁敏君的笑聲戛然而止,立刻止住了所有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