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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中)(1 / 2)

靜明寺經此一劫,往昔的莊嚴肅穆蕩然無存,隻剩殘垣斷壁在慘淡日光下形單影隻,宛如遲暮老人,無聲訴說著曾經的慘烈。斷壁上爬滿了枯萎藤蔓,葉片凋零,在微風中瑟瑟發抖,似在為逝去的安寧悲泣;破碎的石板路縫隙間,野草瘋長,雜亂無章,掩住了往昔僧人們踏實的足跡,偶有幾朵野花頑強冒出,卻也在這滿是哀傷的氛圍裡,失了顏色,帶著幾分淒惶。大雄寶殿那曾巍峨聳立的屋頂已坍塌半邊,殘梁斷木橫七豎八地散落,像極了被巨人隨手丟棄的玩具,在灰暗天光下蒙著一層死寂的灰。往昔朱紅的立柱如今斑駁開裂,炭黑色的燒灼痕跡蜿蜒其上,仿佛是邪祟肆虐時留下的猙獰爪痕,無聲控訴著那場慘禍。

清逸道士雖除了佛像邪祟,可內心依舊沉重,望著滿目瘡痍,決意暫留寺中,探尋此番禍事根源,以防邪祟餘孽再興波瀾。他手持羅盤,於寺內踱步,羅盤指針不時劇烈顫動,發出“嗡嗡”低鳴,顯示此地陰氣雖散卻仍有絲絲縷縷詭異氣息殘留,仿若深埋地下的暗根,盤根錯節,難以徹底拔除。

在大雄寶殿廢墟中,清逸俯身細查佛像碎塊,發現每一片殘骸內部竟都刻有細微符文,那符文扭曲如蛇,絕非正統佛偈,倒似某種古老邪咒,散發著幽冷寒意。他眉頭緊皺,暗自思忖,這些邪咒許是操縱佛像作惡、封禁其原有佛性的關鍵,可究竟是何人、何時所刻,又為何隱匿得如此之深,著實費解。

正沉思間,一隻夜鴉“呱呱”叫著從頭頂飛過,落在殿角殘柱上,黑豆般眼珠緊盯著清逸,仿若知曉隱秘,叫聲淒厲,似在催促又似在警告。清逸抬眸望去,目光掃過柱底,瞧見一處被塵土半掩的暗格,他心頭一動,忙拂去浮塵,開啟暗格,內裡是一本殘破古籍,紙張泛黃脆薄,邊角被歲月齧噬,散發著陳舊黴味。

古籍上字跡斑駁,卻詳述了一段百年前的塵封秘事。原來,昔日靜明寺有一叛僧,癡迷邪法,妄圖以佛軀為容器,融合百魂千魄鑄就“護法靈尊”,借此掌控生死、超脫輪回,滿足一己私欲。他暗中施行禁術,以香客、路人之魂祭煉佛像,起初瞞天過海,隨著邪力彙聚,佛像漸生異變,寺內災禍頻發,周邊生靈塗炭,待僧眾察覺時,已然釀成大禍,眾人合力才將叛僧製服、封禁,以為風波就此平息,未料那殘留邪咒竟在歲月侵蝕下,悄然複蘇,重啟禍端。

清逸閱罷,神色凝重,深知這邪祟淵源複雜,絕非輕易能斷根之事。念及此處,他決定前往附近村落探尋,看能否尋得更多線索或佐證。

村落距靜明寺不過數裡,往昔因寺得名,受其庇佑,村民安居樂業,與寺中僧眾往來密切,宛如一家。可如今,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街巷空寂無人,彌漫著死寂氣息。清逸叩響一戶人家房門,半晌,才有個顫巍巍老者開門,見是道士打扮,先是一驚,後認出是寺中除邪之人,忙拉他進屋,眼中滿是感激與惶恐。

屋內昏暗,爐火微弱,映著老人溝壑縱橫的麵龐。老人長歎一聲,道出近來村裡種種怪異,先是牲畜莫名發狂、暴斃,後是孩童夢中驚啼,聲聲喊著“金佛吃人”,村民們夜裡常聞寺中傳來陰森聲響,仿若鬼哭狼嚎,嚇得眾人夜不能寐,卻又無計可施,隻能閉門不出,祈求上蒼庇佑。清逸聽聞,心中愈發篤定,這邪祟餘波未止,仍在暗中侵蝕人畜心智、攪擾安寧。

他安撫老人幾句,起身準備回寺,行至村口,卻見一衣衫襤褸的瘋漢,正對著寺廟方向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金佛睜眼,血光漫天,靈咒鎖魂,不得超生……”清逸忙上前問詢,瘋漢卻隻是癡癡傻笑,眼神空洞,偶爾蹦出幾句零碎話語,皆是與佛像邪咒、靈魂祭煉相關,雖語無倫次,卻也印證了古籍所述。

清逸愈發感到肩頭責任沉重,思忖著需尋幫手、備法器,再入寺中深挖邪祟根基,徹底淨化這片佛門淨土,還世間太平。回寺途中,天色漸暗,墨雲仿若被無形之手驅趕,匆匆聚來,須臾間便將那尚有微光的天空遮蔽得密不透風,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漆黑,唯有清逸手中羅盤泛起幽綠冷光,指引著前路。

行至寺門,清逸忽覺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比之先前更甚,仿若實質化的冰刃,割得肌膚生疼。他警覺地握緊手中桃木劍,劍刃寒光閃爍,符文隱現,恰似暗夜星辰,熠熠生輝,心底卻“咯噔”一下,暗忖:“這邪祟竟如此難纏,才片刻安寧,便又卷土重來,且氣勢洶洶,此番怕是場惡戰。”但他麵上不露怯色,昂首怒目而視,大喝一聲:“哼,何方邪祟,還敢作祟!”聲若洪鐘,震得周遭空氣嗡嗡作響,試圖以此震懾暗處邪物。

話音未落,隻見從那大殿廢墟中湧出一團墨黑霧氣,形似猙獰巨獸,張牙舞爪,“呼呼”咆哮著朝清逸撲來。刹那間,寺內本就陰森的氛圍愈發濃稠,好似墨汁傾倒入死水潭,攪起無儘寒意。四周風聲呼嘯,如鬼哭狼嚎,那是邪祟裹挾著殘風,在斷壁殘垣間橫衝直撞,曾經靜謐的寺廟回廊,如今成了邪祟的“演武場”。腐朽的窗欞在勁風鞭笞下,“哐當”砸落在地,濺起一片塵土,驚得地上覓食的幾隻野鼠倉皇逃竄,瞬間沒入旁邊殘敗的花叢中;破碎的石板受邪力衝擊,“哢哢”龜裂,縫隙中似有暗紅色煙霧嫋嫋升騰,仿若大地被邪祟撕裂,滲出縷縷“膿血”,周邊的荒草被這股邪異力量壓得伏倒在地,瑟瑟發抖,似在哀求饒命。

霧氣中,隱隱有無數冤魂麵孔浮現,扭曲哀嚎,聲聲淒厲,仿若要將世間所有怨念傾吐而出。清逸眼疾身快,腳下輕點,側身如飛燕掠水,敏捷閃過霧氣的首輪衝擊。此刻,他立身於大雄寶殿的殘階之上,身旁斷裂的立柱斜靠,柱頭雕紋在邪霧侵蝕下已模糊難辨,恰似歲月與邪祟聯手抹滅的文明印記。他手中桃木劍順勢自下而上劃出一道弧線,恰似夜空中閃爍的冷冽流星,“嗖”地砍在霧氣上,竟發出“滋滋”聲響,似是邪祟痛苦嘶吼,霧氣被逼退些許。他趁著這短暫間隙,左手迅速探入懷中,摸出幾張鎮邪符,口中念念有詞,咒語聲急促而低沉,仿若古老神秘的咒文在風中呢喃。緊接著,他右臂猛地一甩,符咒如流星趕月,帶著幽藍火焰,精準嵌入霧氣之中。“劈裡啪啦”一陣爆響,火焰在霧氣裡肆虐,燒出一個個窟窿,冤魂麵孔在火光中扭曲、消散,霧氣也淡薄了幾分。見此成效,清逸精神一振,心底燃起希望:“好,有門兒!我倒要看看,你能扛住我幾招。”

可邪祟豈會輕易就範,它猛地一旋,化作一道黑色旋風,裹挾著碎石殘磚,如暗器般射向清逸。此時,整個寺廟仿若陷入末日風暴,大雄寶殿僅剩的幾根立柱在旋風衝擊下搖搖欲墜,柱身上的雕紋被砂石刮擦,模糊難辨,宛如曆史的記憶也被這邪祟妄圖一並抹去;周圍的草叢被連根拔起,草葉在空中狂舞,似是絕望的求救信號。清逸毫不畏懼,雙腳穩穩紮地,擺成一個馬步,下盤堅實如磐,其腳下那塊曾被僧人們日複一日踩踏、滿是歲月痕跡的石板,此刻成了他堅守的陣地。手中桃木劍於身前快速旋轉,劍刃劃動空氣,嗡嗡作響,密織成一道防禦的“劍網”。飛石磚塊不斷砸來,與劍刃碰撞,濺起串串火星,他的身形在衝擊下微微晃動,卻始終屹立不倒。但終因攻擊太過密集,一塊飛石擦過他臉頰,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滲出,在慘白麵龐上格外醒目。“哼,小瞧你了!”清逸咬牙切齒,心裡又氣又急,暗恨自己大意,當下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精血融入桃木劍,劍光大盛,光芒中似有金龍隱現,威風凜凜。他心一橫,決絕道:“今日便要你這邪物再無翻身之日!”

他揮舞著血劍,身形如離弦之箭,衝向旋風中心,每一步都踏得地麵震顫,口中高呼:“今日便要你這邪物再無翻身之日!”桃木劍與旋風激烈交鋒,他傾儘全力,劍招大開大合,時而劈砍,似要斬斷這邪祟根基;時而穿刺,仿若要洞穿那罪惡核心。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地動山搖,周圍斷壁殘垣在衝擊下搖搖欲墜,轟然崩塌。清逸趁旋風稍弱,瞅準時機,合身撲入,借助前衝之勢,將全身力量彙聚於右臂,用儘全力將桃木劍刺入旋風核心。刹那間,一聲震天動地的慘叫聲響起,黑色旋風如泄了氣的皮囊,轟然潰散,霧氣消散殆儘,隻餘幾縷殘煙在廢墟間繚繞,似是不甘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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