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去廟裡上香,在破廟角落裡看見個小娃娃。
她裹著布兜,懷裡還揣著塊玉,我想著總不能眼睜睜看孩子餓死,就抱回家養了。
你瞅瞅,這玉和布兜,是不是你們家的?”
白夫人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布兜邊角褪色的並蒂蓮刺繡,指腹觸到玉墜背麵凸起的“蘭”字時,淚水直流。
她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猛地將趙巧蘭摟進懷裡:“我的蘭丫頭...真的是你!”
趙巧蘭埋在母親肩頭,淚水洇濕了對方的衣襟:“娘!我真的好想你們啊!”
白巧娘和白晚晚麵麵相覷,白晚晚輕聲道:“娘,您覺得趙巧蘭和白夫人像嗎?”
白巧娘歎了口氣道:“不管像不像,現在趙巧蘭拿出了那塊玉,咱們也沒有辦法呀!”
白晚晚冷哼一聲道:“那就看看她到底想乾嘛!”
趙老太見狀,忙不迭上前拉扯兩人衣袖,陪著笑勸道:
“哎喲,這風大天涼的,在院子裡哭壞了身子可使不得!
走走走,咱們進屋慢慢說!”
她轉頭又衝趙巧蘭使眼色道:
“巧蘭打小就念叨親生爹娘,總說就算討飯也要尋你們去。
要不是前日張接生婆瞧見這玉墜,認了出來,咱們娘兒幾個哪有今日團聚的緣分!”
跨過朱漆門檻的刹那,趙老太的布鞋突然定在原地。
鎏金雕花的梁柱在頭頂交錯,廊下懸著的琉璃燈折射出細碎金光,青磚地麵光可鑒人,連角落的盆景都修剪得宛如畫中景致。
她的嘴巴張得老大,布滿皺紋的臉漲得通紅,嘴裡喃喃道:
“我的老天爺!這哪是凡人住的地兒?簡直比戲文裡的廣寒宮還要氣派!
巧蘭啊,你可算找著金窩了......”
她不自覺地把補丁摞補丁的袖口往回縮了縮,粗糙的手指攥緊了衣角。
鄭嬤嬤輕嗤一聲道:“咱們往這邊走……”
鄭嬤嬤領著眾人往裡頭走,趙老太這摸摸那看看,嘴裡直咋舌:“我的乖乖,這哪是房子啊,分明是把金山銀山搬家裡了!”
她指著牆上掛的刺繡屏風,又戳戳桌上的白瓷花瓶:“就這一針一線、一瓷一瓦,怕是夠尋常人家吃半輩子飯了!”
進了客廳,趙巧蘭也愣住了,她身上那件打著補丁的粗布褂子。
在鋪著柔軟地毯、擺著雕花桌椅的屋子裡,顯得格外寒酸。
抬頭望去,房梁上垂著墜滿珠串的宮燈,牆角青銅香爐飄著淡淡檀香,連窗欞上的雕花,都精細得像能掐出水來。
她攥緊了磨得起毛的袖口,腳像釘在地上似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夫人看著她道:“你先坐一下吧!等到白銀下朝了,我把這事跟他說了,再決定……”
趙巧蘭乖順地點點頭道:
“爹爹應該馬上就回來了吧?
其實我今天也就是來看看你們,你們要是不想認我的話也沒關係的。”
白夫人淡淡一笑道:“過一會兒再說吧!”
等到白銀下朝,聽到這事就往這邊趕了,剛走到客廳就看到趙巧蘭撲了過來。
他直接一閃身,那趙巧蘭直接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