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聲音,來自後方。
熟悉到有點過分,目暮十三這下連眉毛都不跳了,完全是麵無表情地轉過了頭。
第四個工藤新一,拿起頭頂的漁夫帽,姿態悠閒的靠近,仿佛對現場已經出現了的三個複製體熟視無睹:“假如蒲田先生確實死於飲料中的氰化鉀,那麼嫌疑人,就是你們四個了。”
“等、等一下,不可能是我啊,我和蒲田點是一樣的飲料,也不是我負責分發的,如果是我下毒,我是很可能毒死我自己的!”
“我也不可能啊,我隻是把飲料拿給大家,根本沒機會下毒。”
“蓋子上都寫著裝的是什麼,我們沒必要打開蓋子。”
“對,咖啡上還放著糖漿和奶精……”
這邊的四個人嘰嘰喳喳地說著話,那邊,站在四個方位的工藤新一們,相互打量了彼此,也開口聊了起來。
“我說,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吧?”
“我倒是猜到發生什麼情況了呢……不過這樣算的話,好像多了幾個奇怪的人。”
“我,我也……”
偵探們吵作一團,嫌疑人們吵作一團,整個案發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目暮十三吸了口氣,捏了捏隱隱作痛的眉心。
現在案情一塌糊塗,偵探們也莫名其妙。
而且考慮到這麼多個工藤新一,起碼得有一個真的工藤新一吧,加上來自大阪的服部平次,以及同樣在現場的毛利小五郎……
偵探太多了,有點不好辦啊。
“停一下,先停一下。”豎起手掌,目暮十三開口道,“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混亂。要不這樣子,你們先找出到底誰是工藤,服部君,毛利老弟,我們先去繼續盤查,如何?”
他的分工沒什麼問題,但是聽完他的這段話,整個現場短暫的安靜了幾秒鐘。
很詭異啊,就很詭異,有種活下來就是工藤新一的美。
“莫名其妙……”毛利蘭調節一下頭紗,搖起了頭。
抱著胳膊,遠遠看著幾個打扮各異的人被警察們趕羊一般驅到了一邊,毛利蘭抱起胳膊,嘀咕了起來:“如果這麼做,是想要讓我彆對他的不告而彆太生氣的話,那他是成功了。”
如果說看見服部平次跑來冒充的時候,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當發現對方的真實身份,她還稍稍有些被愚弄的慍怒的話,當初中第二個工藤新一,第三個工藤新一,第四個工藤新一……
她現在的心情就是又困惑,又哭笑不得,甚至有點懷疑難道這就是新一給學園祭準備的節目了。
工藤新一大亂鬥是吧?那是還挺有意思的。
“算了,彆管他們,我們……嗯?唐澤?”扭過頭,見身邊的黑衣騎士兩手扶著頭盔,一言不發,毛利蘭歪了歪頭,“怎麼了?是新一,呃他們,讓你感覺哪裡不對勁了?”
黑衣騎士捏緊頭盔的手忍不住收緊了一些。
該死,他就知道,提前把計劃告知joker和唐澤,卻沒有告知服部,是一個頂頂錯誤的決定!
這群家夥在乾什麼啊,他一會兒還該不該掀頭盔,掀開頭盔應該說什麼啊!
“沒事。”掩住嘴,他隻能含混地開口,簡短地回答了一句,“我去那邊看看。”
趁著圍觀人群的注意力都在嫌疑人,以及那群工藤新一身上,他偷偷朝著禮堂側麵的攤位,逃也似的摸過去了。
不管到底是他的哪個朋友在給他找樂子,先把眼前的案子解決掉吧……
————
被隔離在人群外,四個工藤新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都在評估著對方的身份與目的,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那個……”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被服部平次扯過來的那個。
他甩開了頭上的帽子,重新揉了揉被鴨舌帽束縛住的頭發,開口說:“先聲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不過,我並不是工藤新一。”
“你不是工藤新一,那你是?”最後一個出場的漁夫帽打量了兩眼他在整理後垂到了頸後的半長發,挑了挑眉。
“我叫衝田總司,來自京都。”從口袋裡找出了一根發繩,快速在腦後紮了一根小辮,衝田總司回答,“我和服部是因為劍道比賽相互認識的。這次,是他找到我說了一些事情,我因為他的話趕到了東京。”
“衝田總司啊……”第二個出場的鴨舌帽工藤新一側過頭,仔細看了一會兒他的臉,若有所思,“那你和我長得,真的很像呢。”
“我也沒想到,世界上居然存在這麼誇張的巧合。”衝田總司摸著下巴,左右看了看這三張看不出任何區彆的臉,“難道說,我其實長得是很容易被錯認的大眾臉嘛?”
“有可能哦。”帽兜工藤新一攤了攤手,“就算不考慮我們,你和服部長得也很像啊。”
“唔,也許是膚色差彆吧,我過去也沒能意識到這一點呢。”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衝田總司也覺得十分神奇,“反正,不管你們是什麼情況,我確實不是工藤新一。”
“OK,排除一個選項,現在是三選一了。”帽兜工藤點了點頭,看了看左右兩側的兩個人,“除了衝田君,沒有主張自己不是工藤新一的了吧?”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會兒,誰都沒有再說話。
“這就對了,三選一才對味嗎。”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帽兜工藤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身後還在繼續詢問,做筆錄的警察們,“眾所周知,工藤新一是東部最有名的高中生偵探。不如先來一起看看案子,檢驗偵探的唯一辦法,就是破案了吧?”
————
“死者的飲料不是冰咖啡,而是可樂?”目暮十三拿著沒有被使用過的奶精和糖漿,再次確認道。
“對,因為我以為,這樣他就不得不來找我更換,我就可以和他稍微聊一下了。”蜷川彩子低下頭,放低了聲音,“我還是想要向他解釋一下我解除婚約的原因的。”
“婚、婚約?”目暮十三低頭看了看大蜷川彩子11歲的死者,不由大跌眼鏡。
“嗯,家裡希望我一畢業就結婚,但是我感覺很不安,於是打電話拒絕了他。我想和他解釋清楚,可是從那之後,他不接電話,我去意醫院找他也避而不見……”
“所以,他是被小自己十歲的女高中生甩掉了?”毛利小五郎簡單總結道,“那就不得不考慮一下自殺的可能性了。如果換作是我,可能也會覺得沒臉活下去了吧。”
“就為了讓一個小女孩因此受到懷疑,或者背上不好的名聲?”目暮十三嘴角抽了抽,“那,也算勇氣可嘉吧。”
用生命報複什麼的,常見是常見,用這種方式,還是有點曲折了。
心裡犯嘀咕歸犯嘀咕,既然有人提出假設,他也不能坐視不理。
於是目暮十三衝著下屬吩咐道:“好吧,確實不能完全排除自殺的嫌疑。高木,你和幾個證人去受害者的車上看看,做一下簡單的排查。”
“是!”
高木涉領命,帶著三個死者的同事冒雨而去,在旁邊觀察了許久的服部平次轉了下眼睛,向後退了兩步。
他的目標,是默默站在毛利小五郎腿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柯南。
“喂,工藤,你是不是也發現了?我覺得凶手,應該是那個人吧……”服部平次蹲下身,湊到對方耳邊,小聲說起了話。
目光一直瞄著那邊的工藤新一大亂鬥的灰原哀,不得不收回視線,用一種看傻孩子的同情眼神,看了一眼絮絮叨叨,說著自己分析的服部平次。
這麼一看,工藤也不是太寂寞嘛,這不還有個真的笨蛋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