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暹羅貓油光水滑,身上的毛發甚至耳朵的形狀,都經過了精心修剪。
不缺錢,帶著少許知識分子的氣質,對比上一戶開門的男人那副拒絕配合,十分厭煩的樣子,似乎是更可信。
要回之前的那家再看看嗎?總感覺,還是有哪裡值得再觀察下。
心中不斷權衡,工藤新一收回打量的目光,正待開口感謝並告辭,毛利蘭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呼喊。
“您是伊藤美沙裡律師嗎?”
“啊?你認識我?”女人驚訝,“你之前見過我嗎?”
“我的母親也是律師,我聽她說過您。”確認對方的身份,毛利蘭展顏,“她說您接案子從不考慮收入和利益問題,是個具備社會責任感的公益律師呢。”
“實在是過譽了,不過謝謝你母親的誇獎。”女人抬手撫摸了一下被領口擋住些許的律師徽章,眉目舒展。
毛利蘭的誇讚,她明顯很受用。
抓住機會,工藤新一又一次開口:“我們是在找附近一戶姓伊藤的人家,您知道附近有什麼可疑的住戶嗎?”
“伊藤啊……”伊藤美沙裡思索著,慢慢回答道,“五丁目的小學後麵好像是有一戶姓伊藤的,房子明明已經是廢墟,但有幾個流浪漢模樣的人出入。”
“聽上去就是那邊呢。”工藤新一恍然,再次謝過麵前的女士,“非常感謝,麻煩您了。”
“不用客氣。”
目送著微笑的伊藤美沙裡走回房中,工藤新一轉過身,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
他征詢意見地看向麵前的同伴:“這一家,和前一戶,你們覺得需要再調查一下嗎?”
“你是說,伊藤美沙裡律師也可疑嗎?”毛利蘭不敢置信,用力搖了搖頭,“不、不可能的吧。肯定是之前的那家人……”
“嗯,也有這個可能。”明白毛利蘭是不太能接受被妃英理都交口稱讚,如此好名聲的伊藤美沙裡被放進嫌疑人當中,工藤新一沒有咬死,緩和了口吻。
在他看來,前兩條街的伊藤外表確實更不像好人,但是,剛才伊藤美沙裡提供了一個距離這裡較遠的地址,讓她的可疑性一下提高。
怎麼聽,都像是想要將他們引得更遠的樣子。
“不如分頭行動吧,二位。”敏銳地察覺出毛利蘭的想法,安室透和唐澤對視一下,很快說道,“我傾向於服部君的失蹤與這兩戶人家密切相關。伱們兩個回去剛才那家再仔細觀察,我們兩個看看這家,如何?”
工藤新一認真看了看安室透,不得不佩服對方察言觀色的能力。
這樣的分組,不管是武力值、偵探能力,還是考慮到毛利蘭的心態,都是兩全的選擇。
果然是長袖善舞的成年人,怪不得隻用了不長的時間,事務所就運營得有聲有色的。
雖然主要聲色都是明智吾郎……
“好。”工藤新一點頭,看了眼在他的印象裡為了保護人莽了不少次的唐澤,額外叮囑說,“發現問題記得通知我們。”
唯獨不想被你這麼說。
唐澤幽幽瞥了他一眼,還是主動點頭,表示聽到了。
目送兩個高中生向路口走去,收起笑容的安室透左右活動兩下脖子。
“守法公民們離開了。”同樣收起了溫和表情的唐澤挑了挑眉,“下麵是高中生不該參與的時間。”
支開他們兩個,比起什麼照顧心態,更多是因為有無關市民在場反而束手束腳。
安室透轉過身,看向身後重新拉上的院門,腳尖一踮,輕盈地攀住牆頭。
“我們也是守法公民。”已經進入波本狀態的他強調道,“你也還是高中生,庫梅爾。”
什麼時候波本和庫梅爾闖人家還需要搜查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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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先在這邊等媽媽。”一臉慈祥地將懷中的貓咪放在貓爬架上,伊藤美沙裡撫摸兩下貓咪的短毛,“媽媽忙完了就給你準備晚飯,寶貝。”
她保持著這個柔和的笑意,重新拉下閣樓的爬梯,一步步走進昏暗的閣樓當中。
眼角嘴角都是淤痕,不知道哪裡被劃破,鮮血正順著眉梢滴落的服部平次靠坐在那裡,努力控製著呼吸。
先前的毆打顯然給他帶來了不小的痛苦,他的臉頰隨著呼吸微微抽動,似乎在努力減小負擔的樣子。
“哎呀,剛剛不是還挺帥氣的嗎?怎麼一轉眼就這麼狼狽了?狂妄的大阪小子。”
下方的光朝上照耀,伊藤美沙裡的臉在如此光線的映襯下堪稱陰森可怖。
她甜蜜親昵的口吻因此更讓人覺得譏嘲萬分,陰陽怪氣。
“剛剛有人敲門的時候,這小鬼還想大喊大叫。”蹲坐在邊上的男人冷笑,伸手粗暴地拽住服部平次的頭發,把他的臉硬是扯了起來,“給他吃了點苦頭。”
“平次……你還好嗎,平次……!”感受著貼在身後的身體的顫抖,遠山和葉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小聲說。
她怕說得太大聲會引起歹徒們的不滿,一時間眼角被淚水充斥,卻不敢落淚,唯恐引發新一輪的暴力。
或許是想要用她威脅平次屈服,還沒到對她動手的時候,不論他們兩個誰發出抗議或者試圖爭吵,他們都會對服部平次拳腳相加,搞得她現在根本不敢吱聲了。
“交友甚廣啊,大阪偵探?”伊藤美沙裡嗤笑,拍了兩下服部平次的臉,“名偵探工藤新一也能引來?不賴啊。”
服部平次用力呼吸,試圖壓製住肌肉的疼痛帶來的負擔。
他抬起頭,看著女人陰沉挑釁的臉,勉力笑了一下:“怎麼了,嫉妒我嗎?”
“你這混小子……”
“哎,先彆動手。”抬起手揮退旁邊的手下,伊藤美沙裡老神在在地坐了下來,“我們請你來,還是看好你的實力的,小朋友。隻可惜你的朋友還挺警惕的,帶了不少人,要不然讓他來陪你一起做做題目,也很好嘛。”
服部平次扯了扯嘴角,鎮定地注視著她的臉:“被你們陷害的受害者之一都找上門來了,沒有一點慌亂嗎?”
工藤和毛利都找過來了,沒道理唐澤不在。
雖然他不確定這個女人還記得唐澤的臉,但現在處境對他不利,對方連臉都不擋一下,明擺著沒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他絕對不能在言語上退讓分毫,必須儘可能拖延時間。
是那群家夥的話,他們一定,能發現端倪的。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受害者之一……”伊藤美沙裡蹙起眉,正待要問清楚服部平次的意思,又是一串急促的門鈴聲,伴隨貓咪的叫喚,從下方傳來。
顯然,又有人來敲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