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組織的“私人醫生”就是這一點不好。灰原哀在心裡自嘲道。
“什麼?!唔……”柯南差點大聲呼喊出來,被反應迅速的灰原哀一把捂住了嘴。
“就是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灰原哀搖頭,“彆這麼激動。”
唐澤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很淡定啊,偵探真是喜歡大驚小怪的。
“你知道這麼關鍵的消息,那伱為什麼……”柯南上下打量灰原哀,隻覺得匪夷所思。
他的匪夷所思是兩方麵的。
掌握有內幕到這種程度的消息,你居然憋到今天沒說?!
組織又在搞什麼啊,掌握有內幕到這種程度的消息的人,你們也敢說翻臉就翻臉的?!
“因為這個消息,現在沒有什麼價值。”灰原哀小小歎了口氣。
她也想第一時間就找到那個最大的幕後黑手啊,有手眼通天的唐澤,有各國情報組織的關係,有頭腦足夠聰明的偵探,到時候掐死組織的力量就不再是天方夜譚了。
奈何,這個消息是已經失去了效力的。
“你的意思是……”早就通過唐澤的解釋,明白A藥的真正研發目的正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副作用”,柯南剛上揚的情緒忍不住下沉。
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我的意思是,我見過‘過去的他’。垂垂老矣,命懸一線,感覺隨時都會死去的他。”灰原哀垂下眼睫,看著腳下被雨水澆灌得色澤鮮豔的地磚,“A藥的真實作用你是見過的。我也說過了,我並不是第一任研發者。”
實際上,就這一點與唐澤進行過幾次頭腦風暴的灰原哀有一個模糊的想法,那就是當初組織之所以敢毫無顧忌地殺害她的父母,正是因為這種藥物的研發和迭代對組織來說駕輕就熟,他們這些頂尖研究員能發揮的作用不小,但也不多。
不過這隻是一種模糊的猜測,她隻是有過這種發散的想法,並不能斷言。
“我覺得,他一定已經不是我見過的那個樣子了。”灰原哀抿緊嘴唇,“恐怕,這就是他敢讓我見到他的最大倚仗。”
組織裡見過BOSS的人究竟有多少,她並不能確定,但根據她的估算,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少。
然而現在還能認出BOSS的有幾個,她卻不能確定了。
起碼,唐澤很篤定地告訴她,朗姆自己都在找BOSS本人現在啥樣呢……
“你認為,他已經成功利用了這種藥物?”柯南的拳頭猛地一攥。
“是的。”灰原哀頷首,總算吐露出她在這場計劃開始前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我們兩個是極其特殊的案例,我也拿不準我們的身體變化與那個人是否絕對一致。所以我必須要拿到貝爾摩德的樣本。她是我僅知道的,長期服用此類藥物的成功個體。”
“看你的樣子,你想要做的研究不止鑽研APTX的原理那麼簡單。”從她臉上看出了一種少見的光芒,柯南挑了挑眉毛。
他這位和他一樣變成孩子的同伴,是個性格內斂,時不時有些悲觀的敏感女孩,就算裝成小孩子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淺淺的。
她很少會有現在這樣,表情堅毅,兩眼熠熠生輝的時候。
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明確感知到,過去的宮野誌保在科研這一領域,就像他對推理和破案一樣,有何等的自信和矜傲。
“我認為,我能找到一個準確的錨定物,做出一種能拿來判斷對方是否服用過A藥的‘檢測方法’。”壓低了傘尖,灰原哀露出了那晚唐澤見過的,無比自信的笑容。
她確實手無縛雞之力,比起唐澤,比起姐姐,甚至比起她身邊這個同樣變成了孩子的偵探,她都像是被動的那一個。
被人拯救,被人庇護,被人照料……
唐澤說的很對,她應該拿起自己的武器,在隻有她能走入的戰場上,展示屬於她的力量。
“我一定,會抓住他們的!”
————
“還是什麼都沒抓住?”
聽見身後辦公室門被打開的生意,閉目靠在座椅裡的降穀零頭也沒回地問。
“呃、抱歉……”原本大步向前走的風見裕也聽見他冷淡的聲音,腳步一下變得小心了。
躡手躡腳地放下報告,風見裕也乖覺地閉上嘴,沒有多餘給自己找補。
沒辦法,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再上強度還是做不到,現在找一些開脫的理由,隻會給上司的不愉快添一把火罷了。
“呼,算了,是我操之過急。”降穀零吐出一口氣,捏了捏鼻梁。
唐澤提前向他通知了貝爾摩德的大動作,雖然他麵上隻是淡淡地表示知道了,私底下,要他看著這麼大的機會放在眼前不去嘗試,怎麼想都不可能。
跑去遊輪的萬聖舞會蠢蠢欲動想試著逮捕伏特加隻是一種側麵的嘗試,屬於有棗沒棗打三杆子,他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在調查清楚了船上的那起命案之後,他最終選擇將突破口放在這個被貝爾摩德輕易操縱的傀儡凶手身上。
關於那個明顯和組織脫不開乾係的許願網站,在這次的案件當中扮演了相當重量級的角色。
這次案件中間暴露出了兩個問題。
首先,貝爾摩德在網站方麵的操作權限明顯高於普通代號成員。
組織想要送殺人的工具到凶手身邊是很簡單的事情,乾活的人都未必知道原因。
畢竟這種組織嘛,上頭給你派個任務,讓你給危險品送個快遞,你難道還會多嘴問一句他為什麼要這麼乾嗎?
這種低級臥底在組織應該死的很快吧,嗯……應該。
然而貝爾摩德卻能精確利用這部分消息,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好一場定製的殺人案,她對該網站的了解一定比絕大部分人都深。
其次,這次案件動用到的資源遠超其他類似情況。
誇張如森穀帝二,他們都隻是借助了暗網黑市的外殼,把那麼大量的爆炸物作為交易內容賣了過去,像這起案件一樣,抓住凶手威逼利誘,詳細到給出具體的作案方法和時間,還是第一次。
越花費精力,越容易留下痕跡,降穀零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開始了針對性的調查。
可惜的是,隨著貝爾摩德的計劃失敗,她如唐澤預料的那般被緊急召離,這部分渠道明顯被組織有意清掃過了,他緊趕慢趕在這裡加班,最後還是隻抓住了幾個邊緣的小嘍囉。
“不能太過急躁,先把目前掌握住的幾個人處理好,包括運送違禁品的,幫助偷拍和監視的,審訊工作要加快速度了。和刑警那邊溝通一下,最好能暫時把嫌犯轉移走……”短暫的挫敗過後,降穀零很快重新進入工作節奏,安排起接下來的工作。
交代完這些問題,他飛快更換上一套風格更為休閒的常服。
貝爾摩德遺留下的爛攤子不少,琴酒負責了她本人的接應和運輸工作,那麼有些其他事情,就不得不落到他的頭上。
比如,要怎麼處理這位新出智明本人之類的,是否能讓他恢複自己的身份……
一邊思考,他一邊拿出了屬於波本的那部手機,熟練地打開加密的郵箱,開始查看新的消息。
一封已經靜靜在那裡躺了幾個小時的郵件,終於被他點開了。
隻看了郵件的第一行,降穀零的腳步一頓,眉頭瞬間皺緊。
【zer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