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的好像蘭同學就很窮一樣。”不準備給道協正彥僥幸心的唐澤乘勝追擊,“這都要怪毛利大叔以前沒能多存點錢下來。”
“說的太誇張了。”毛利蘭很快響應,“雖然你的家庭不可能比鈴木家有錢,但是你手上的錢才是我們裡最多的呢。”
雖、雖然,那是因為他父母不在了,所以所有經濟收益都在唐澤一個人手上的原因就是了……
這話深究下去有點地獄,不過她明白唐澤的意圖,硬是頂住了良心的譴責,努力替小夥伴們誇大身家。
“這可不好說啊。”唐澤挑了挑眉毛,“園子同學現在手裡也是有自己產業的,能調配的現金未必比我少。”
“喂喂……”沒明白閨蜜和唐澤為什麼突然一唱一和揭自己老底,鈴木園子擱下筷子,準備製止他們繼續說。
“當——”
碗碟碰撞的聲響,幾個人止住了話頭,齊齊扭頭看去。
卻是道協正彥手裡的勺子掉進了白瓷碗當中,臉上的神色頗為扭曲。
靠著全名的檢索,他已經搜到了少許與這兩個女孩有關網頁和新聞報道了,此刻都快控製不住自己的猙獰之色。
“你是,鈴木集團的二女兒?還有你,你是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
“呃,對啊……”鈴木園子縮起肩膀,表情訕訕,“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啦……”
不是故意瞞著我?我看你是要我的命!
道協正彥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勉強控製住了情緒,沒讓自己露出猙獰可怖的表情。
殺死鈴木集團的二女兒,當著一個名偵探家屬的麵,這帶來的後續影響和殺害隨便一個在景區勾搭的年輕姑娘根本不在一個概念上!
連環殺人固然惡劣,能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視,但是殘害到這種水平的富人,會引發什麼力度的搜查和緝捕,恐怕會超乎尋常人的想象!
就是擔心遇到這種問題,他才一直隻是在這種有錢人很少來的行程上物色目標,誰知道,就這樣了還給他撞上一個!
更糟糕的是,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目標,還是他為了自保,不得不鏟除的目擊者之一……
你說你們這些有錢人閒的沒事乾不能去上流社會過點下流生活嗎,為什麼要跑來這地方?!
心情好似在超市裡隨手拿了一根冰棍結賬發現價格比預期多一位數的道協正彥,內心是徹底破防了,此刻充斥著對有錢人冰冷的恨意。
唐澤好整以暇地托著下巴,戲謔地打量著額頭開始出汗的道協正彥。
汗流浹背了吧,小老弟,什麼叫真正的刺客啊?
還以為是自己的話題令道協正彥尷尬了的鈴木園子不安地搓了搓手,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唐澤。
彆吧,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談得來的,難道要因為平民化路線這件事黃了嗎,救一下啊!
唐澤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接過了話題:“對啊,其實是我想要體會一下普通遊客是怎麼旅行的,園子同學是在尊重我的想法。嗯,換個話題吧,還是聊聊這家餐廳的傳言好了?不是說在這裡拍照有幾率拍到枉死的女鬼嗎?”
麵帶笑容的毛利蘭表情一僵。
要殺要剮你奔著道協正彥去啊,反手創我一下乾什麼?
柯南聽到話題突兀回到一年前的凶殺案上,眼神倏地一亮。
他還沒忘記自己今天跟來的初心呢。
隻要趕在足立透之前把這個案件破掉,那麼也算變相地搶走了對方轉正的機會,說不定就不用在東京遇上這人了。
讓這麼一個很可能和組織牽扯頗深的家夥出現在東京,出現在距離唐澤不遠的地方,怎麼都不是好事情。
“其實,對這個案件我還挺感興趣的。”在毛利蘭開始發抖之前,柯南強行接話,將話題從玄學扭向了懸疑頻道,“之前道協叔叔說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案件說不定沒有那麼複雜。你覺得呢,唐澤哥哥?”
精神本就在逐漸緊張的道協正彥眉心連跳是跳,眼皮都開始顫抖起來。
叫他叫哥哥,叫我叫叔叔是吧?
而且你非要說一年前的案件的話……
“確實應該沒有那麼複雜。”唐澤接過話,用一種平淡的分析語氣說著,“之前說了,用利器反複刺殺,這其實是一種針對性很強的動作。凶手是男性,而且選擇目標很大概率,是出於一種對特定特征女性的針對。”
他一邊說話,一邊緩緩環視現場,最終將目光的焦點停留在了餐桌邊空無一人的空白位置上。
在唐澤的視角當中,雖然這裡不存在什麼“女鬼”,但作為道協正彥第一個受害人死前不久來過的地方,這裡的血霧顏色比彆的地方都深。
當時,受害者說不定也坐在這個桌子附近,一無所知地用餐,尋常地期待這次美好的旅行和之後的生活吧。
不管她性格如何,長相如何,是否因為與道協正彥前女友相似的特征引發了對方的創傷記憶,這都不是道協正彥這個人渣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在無辜者身上的理由。
“一般來說,這類連環殺人案都會伴隨一些,額外的侵害。”唐澤做了個“你懂的”表情,“但偏偏,這個係列的案件都沒有伴隨這類行為。這其實有點反常,要麼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凶手存在某些障礙,要麼……”
唐澤轉動眼睛,用餘光捕捉住道協正彥已經被汗水打濕的臉。
“凶手殺人的理由,可能與失敗的情感經曆、失敗的兩性關係或者失敗的家庭環境有關。也就是說,這是個在正常的生活當中,得不到女性重視,被女性長期壓製,戀愛或婚姻遭遇失敗,繼而遷怒到了無辜者身上的,懦夫。”
唐澤說到這,還配合上了一點肢體語言,似乎想儘可能讓周圍人明白自己的概念,但他一下一下下壓的手指,卻好似錘擊在了心臟上似的,讓道協正彥側臉都不由抽搐起來。
“我確實也聽說過這種理論。還是美國那套犯罪心理學?”柯南聽唐澤一句一句,與其說是分析,不如說是噴人,不確定地反問。
“是啊,FBI很喜歡用的那種。”唐澤輕笑了一聲,“怎麼說呢,我隻是替受害者感到不值。這人連人渣,都做的這麼平平無奇,泯然眾人,真是個連研究價值都不具備的樣本呢。”
“砰!”
再也聽不下去貶低之語的道協正彥用力一拍桌子,猛然站起。
在其他人轉過來的視線注視之下,近乎發出粗喘聲的他咬緊牙關,指了指落地窗外的公路。
“我的車,我的車在慢慢往下滑,我出去看看!”
媽的,這個叫唐澤的小子,你給我等著,隻要機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