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從遇到道協正彥開始,唐澤就製造了一個絕對的絕境給他。
行凶沒有成功,這就是一起謀殺案最大的破綻。
受害者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隨時會蘇醒,目擊者不僅看見了他,甚至疑似拍攝下來了實物證據。
光是這兩點,就能要了絕大多數根本沒考慮過失敗後果的凶手的命。
——本來就是廢話,會顧忌殺人善後等後果的人,根本不會犯下凶殺案,他會發現,遵紀守法才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麵對這重重難題,道協正彥會咬牙試圖一一解決,不是因為他心理素質高或者手段過硬,隻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罪責有多麼的重大。
他幾乎沒有更換過凶器,行凶的手段也非常類似,他是以身作餌狩獵目標的,隻要這一起未遂的殺人案確定是他所為,那麼他頭上的人命以及殘忍的虐殺手段足以保送死刑。
他不是意誌堅定,他是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
麵對這種人,唐澤選擇,興高采烈地繼續給他加壓。
“說起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唐澤幫忙整理著京極真擁擠的後備箱,嘴角掛著笑意,“橫溝警官給我發了郵件,我們那天救下來的女性似乎正式脫離危險,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去了。”
“哦,真的嗎?她已經恢複意識了?”柯南一下挑起眉頭,用餘光瞄了道協正彥一眼,心裡忍不住有點急迫。
“還沒有徹底蘇醒,但是確實醒過來了一次,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吧。”唐澤點了點頭。
看樣子,得抓緊梳理出一條完整的證據鏈了。
要不然等受害者蘇醒,說不定就能跳過偵探的協助,直接指認出凶手本人,那樣的話功勞就得歸在足立透身上了。
說乾就乾,柯南當即就開始了“啊咧咧”起手式。
“好奇怪哦,園子姐姐,我們不是做了筆錄,確定沒有看見凶手的樣子嗎,你說為什麼凶手好像一直想要找我們的行李啊?”
“對哦。”毛利蘭點頭,“昨天在旅館裡就是,今天瞄準車子也是,對方的目標好像一直都是我們的個人物品呢……”
“我怎麼知道,我完全沒想法,可能是因為我也是茶色頭發?”叉著腰的鈴木園子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有相機啊?”柯南眨了眨眼,立刻提出最大的可能性,“我看光是瓦屋旅館就有好幾個這種發色的姐姐呢。”
之前的受害者也是有天然發色並非如此,隻是染了茶色的頭發,就被凶手盯上的案例。
茶色頭發又不是什麼很少見的發色,光是他認識的朋友裡,就有園子、唐澤、灰原這一大堆人呢……
並不知道自己順手創了琴酒一記的柯南接著說:“我們不僅有相機,而且園子姐姐你一直在拍照,說不定,你在某個時候把凶手本人的真容拍攝進去了?”
“不會吧……!”鈴木園子捧住臉,小聲驚呼,“我拍的不都是成雙成對的男人女人嗎?”
“不好說,萬一凶手不是一個人,是一對雌雄殺人狂呢?”唐澤嚴謹地表示。
“對、對哦,那我要不要把照片送到警局去?”鈴木園子糾結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包,“等等,我先把我們自己的照片抽出來……”
“其實,更有可能造成了誤解的是,他行凶的當天晚上。”回憶著細節的柯南托著下巴,一邊思索一邊慢慢說,“他被我們幾個撞破,被迫中止了殺人行為,甚至連目標都沒有成功解決掉。凶手的處境一下子變得非常糟糕,他必須要想辦法消滅證據,甚至……”
直接滅口。
“那他真是選錯了對象。”唐澤意有所指地說,“比起因為園子同學的相機而懷疑我們握有現場照片,他應該直接衝我來啊。畢竟,她其實什麼都沒拍到嘛。”
“是、是啊!”鈴木園子用力點頭,“我當時走在回去的路上,相機鏡頭蓋都沒開呢!”
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用完那卷膠卷之間,確實是有一張被她抽走了,但那是小蘭的泳裝照啊……
心不在焉的道協正彥怔了怔,扭過頭,不敢置信地看向說話的幾人。
“他如果從一開始就來襲擊我,直接讓我徹底閉嘴的話,說不定他還安全一點呢。”唐澤放低聲音,永遠一種包含暗示的口吻柔和地說,“真正近距離接觸過凶手的,除了受害人,隻有我一個。連足立先生都找上我了。”
邊上的柯南立刻捏緊了拳頭。
是的,這才是昨天晚上唐澤和鬆田被前後堵在房間裡,急中生智即興表演的主要內容。
簡而言之,迫切需要這份KPI的足立透,在確定最有可能的目擊者就是唐澤後,立刻仗著過去的欺淩關係找上來,要求唐澤提供給他確切的嫌疑人訊息。
給不出確切特征,那編也給他編一個。
話當然不是真的,足立透的入職已經板上釘釘,這是唐澤在給柯南上強度呢。
想要讓唐澤擺脫足立透糾纏,要麼你捏著鼻子調查,替唐澤給出足夠力度的證物,要麼你抓緊時間破案,徹底解決案件本身。
“唐澤伱好不容易沒變成被針對的目標,彆說的好像很遺憾似的……”毛利蘭頭疼地按了按眉心,“那,現在的情況就是基本可以認定對方是因為照片找到園子的,對吧?”
“嗯,那我把這些照片送到警察局去好了。”鈴木園子把那疊厚厚的相紙當做扇子扇了扇風,“到底有沒有拍到,是不是有用,讓警察先生去分辨吧,彆來招惹我們了。”
“那就走吧,這邊離警署不遠……”看見他們總算商量出了方案,京極真鬆了口氣,“步行的話,走過這段公路,轉個彎就是了,一公裡都不到的樣子。”
“不開車去嗎?”鈴木園子看了看京極真那比起道協正彥的小車子明顯肌肉不少的車型,“我還以為……”
“坐不下。”京極真說話的時候,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道協正彥,“或者你繼續留在這邊等交警也行。”
想來想去,怎麼都感覺這個家夥是最可疑的,根本不想讓他接觸到這幾個人。
離園子遠一點,離唐澤也遠一點,皆大歡喜,他就沒有任何顧慮的了。
“……那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佯裝鎮定的道協正彥清了清嗓子,“我說了在伊豆我會保護你的。這種事,護送女士去警局是紳士的義務。”
鈴木園子皺眉打量著道協正彥雖然有些身材,但肌肉不算特彆發達的體型,扭頭看了看自己空手道一流的閨蜜,再看了看剛剛上演了一波動作大片的唐澤,最後看了看一圈能給地板砸得直抖的京極真。
她再看回去的時候,目光裡的意味明顯到讓道協正彥拳頭都攥緊了。
“其實,如果是道協先生你覺得一個人留在這邊害怕的話,可以直說的……”鈴木園子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