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剛把自己觀察到的情況通知過去沒多久,零居然就已經跑過來了,唐澤什麼時候通報情報這麼及時了?
因為突然出現的人本能地警惕了一瞬間的安室透收回視線,重新放鬆下來,注視著前方已經沒有了通行可能的橋梁,表情黑沉沉的。
“放心啦,既然我們提前做了準備,肯定是不至於被困在這的……”鬆田陣平覺得他大概是在為即將發生的情況而擔心,寬慰了一句。
不得不說,這次的凶手事先就準備好了定時點火的裝置,作案的決心是非常充足的。
“怎麼能在這種地方放火。”安室透的表情沒有絲毫和緩,“這可是冬天,明火很容易引發山火的。山火一起那就不是燒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不管是誰為了什麼原因乾的,都太沒公德心了!
“……你的重點是這個嘛?”鬆田陣平的嘴角一抽。
他開始有點讚同唐澤的說法了,獨自工作的這幾年,他這位本來性格還算圓滑的好友,恐怕是多少被不得不乾臟活的臥底工作搞壓抑了,走向了另一個憂國憂民的極端……
嗯,憂國憂民的波本,說出去能笑死一個半琴酒吧。
“那不然呢?”安室透奇怪地回看了他一眼,“雖然這個山穀挺深的,但你們都悄悄跟來了,肯定是有自己的交通工具的。”
隻要有交通工具,隻要彆是兩個輪子的自行車,那麼安室透總有辦法回的去的。
鬆田陣平的眉頭狠狠一跳:“要是萬一,我們是開車過來的……”
“那就更方便了。你看這個山崖的角度,稍微清理一下坡道,直接衝過去的話,這個加速距離沒問題的。”安室透打眼一掃,就點了兩處合適的位置。
“哈?你要開車直接衝過山穀嗎?”
“怎麼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話,讓萩原來也行。他說不定比我更熟練一些。”
感覺這句話滿是槽點,但仔細思考了一下,還真的無法反駁的鬆田陣平:“……”
————
“什麼,電話不通?”
“是啊,完全無法接通的樣子。”荒義則看了眼窗外漸漸大起來的雪,“可能是天氣變化,可能線路的哪裡受損了吧……”
“手機呢,也不行嗎?”濱野利也蹙起了眉頭。
“不行,信號很糟糕,電話撥不通。可能基站也受到影響了。”荒義則再次搖頭。
“這下子麻煩了,維修還不知道要多久……”
安室透重新回到溫暖的屋子當中時,聽見的就是這段討論。
顯然,所有人都已對風雨欲來的不安現狀有所察覺,正聚在一塊討論,試圖緩解不安的情緒。
可惜,他帶回來的隻有壞消息。
“不止如此。我看雪下大了,擔心吊橋那邊發生損壞,就過去檢查了一下。”安室透脫下沾滿雪粉的外套,為他們的話題增加了更令人不安的消息,“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意外發生了山火,吊橋被燒毀了。”
“咦?”
“什麼?這……”
安室透看著他們騷動起來,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先看了一眼唐澤。
外有怪盜團的人在協助偵查,內有唐澤自己套取情報的能力在,他相信,這場聚會背後深層的人際關係恐怕已經被完全看透了。
他這一眼,就是在征詢同伴意見的意思了。
是要安撫住他們的情緒,還是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將問題引爆,將問題攤開給所有人看,得看唐澤對這個至關重要的“影法師”到底了解到哪步了。
唐澤眯了眯眼睛,沒有回避他的目光,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
這就是有問題的意思。
收到了訊號,安室透立刻調節好了表情,展露出同樣惶恐不定的不安,用隱含怒氣的聲音說:“該不會,是影法師或者逃脫王中間的哪一個人乾的吧?大家雖然有矛盾,但真的要鬨到這個份上嗎……”
這就是往上繼續堆情緒的意思了,而且還有點陰謀論的味道,將重點一下拉到了沒有到場的人身上。
在場眾人有點頭的,有搖頭的,還有迷茫的,但都在聽見他這句話之後開始討論起來。
“不可能吧,他為什麼要這麼乾……”
“不好說,感覺那是個有點極端的人……”
“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荒義則見場麵有些混亂,不得不出聲,試圖控製住場麵:“好了各位,不要惡意揣測彆人。影法師確實在一些事上有誤解,但我覺得事情還沒發展到這種程度……”
“所以,荒先生,我們這次聚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田中貴久惠擰著秀氣的眉頭,含怨的表情十分清晰,“事已至此,大家都被困在這裡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再瞞著我們了吧?”
荒義則左右看了看,無奈歎氣:“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你們不都看見的嗎?上個月,群組曾經因為某個魔術師的事情吵了一架。就是以前被譽為日本逃脫王的老先生,春井風傳……”
“哦,我聽說過這件事。”在邊上吃瓜的毛利蘭拍了下手,“報道說,他在上個月的表演中因為意外沒能完成逃脫的魔術,被困在水箱中意外身亡了。”
“是的,當時,大家在討論那個意外事故,正在各執一詞的時候,‘影法師’突然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正要接著說明時,玄關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篤、篤、篤”。
不多不少,正好三聲,規律到似乎具備了某種韻律感。
荒義則轉過頭,看向大門,再看了看窗外已經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想起了剛剛安室透關於此處已是一個孤島的說法,忍不住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