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小鬼,不要在彆人的委托人介紹的時候插嘴!”看見動靜走過來的毛利小五郎伸手衝著他們後腦勺一人拍了一下。????聽上去很有禮貌的樣子,但他嘴上這麼講,腳下跟過來的步伐卻沒停,不難看出剛剛傳久直接無視了他們的舉動確實是讓他微妙的不爽的。
傳久滿臉莫名地看了看圍過來的幾個人,又看了看表情沒什麼變化的明智吾郎。
“朋友。”星川輝語氣很平淡地簡短回答,“也是偵探。”
“哦、哦……”傳久撓了撓光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隻是拉住了一個偵探,就冒出來了一卡車皮的偵探,搞得像是什麼偵探大量出現的特效似的,但反正多來幾個也不虧,他就接著剛剛柯南的問題回答道,“那位客人是個長發的女施主,因為來訪的時候很晚了,所以招待她在寺廟的彆院裡暫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我準備好早飯,去她的房間叫她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不在那裡了。要說是突然離開,確實有這種可能性,可是,她的隨身行李一件都沒拿走,而且……”
傳久有點顧慮地左右看了看,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臉上依舊克製不住地露出了有些驚懼的表情,看得出來,那個場景給他造成的衝擊不小。
“而且,房間裡全是血……”傳久抬起手掩住嘴,含混地說,“整片榻榻米都被染紅了,而且看上去還沒乾涸,怎麼看,流血的人恐怕都……”
傳久沒有接觸過相關的場景和知識,他也不知道到底地上那麼多血到底是不是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但以他樸素的直覺去考慮,情況真的足夠糟糕了。
“伱是懷疑她在房間裡遭到了襲擊,或者,乾脆已經死亡了?”服部平次的眉頭一下擰了起來。
“這種情況,直接報警應該比在路上找個偵探問問,要更容易有結果吧。”毛利小五郎稍微認真了一點,“你報過警了嗎?”
“那是當然!這種常識我肯定有的!”傳久連忙說,“我先去找了住持說了這件事,然後立刻報警了。但結果卻是,等警察到的時候,房間裡什麼都沒有。那些血跡,全都消失不見了。”
“誒?!”本來隻是隨便跟上來圍觀的毛利蘭發覺事情朝著都市傳說的方向發展,忍不住捂住了嘴,“騙人的吧,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就算有人臨時去處理,時間來不及的吧,東京的警察,來的不是應該都很快的嗎?”
“比較快的是搜查一課。他們習慣了。”唐澤溫馨地替警察們澄清,“主要是,他們出動的話基本就是確定出現刑事案件了,這起案子還無法確認性質,應該就是附近警署的警員過去看看情況吧。確實會慢一點。”
“完全沒有一點痕跡?魯米諾試劑之類的也檢測不到嗎?”服部平次若有所思。
“……魯米諾雖然不算貴,但那也是需要配備的裝備和試劑,要經費的。”做好準備摸魚劃水的星川輝聽到這忍不住開口,“派出所怎麼可能準備這種東西給執勤的小警員。”*(注)
“那也就是說,依舊有發生了案件的可能性。”柯南沉吟,“你們寺廟的住持呢,他怎麼說?來訪的客人和他的接觸肯定比你多吧?”
“住持說,是我看錯了。”傳久說到這裡,大大地歎了口氣,“他說客人肯定是一早就回去了,是我自己早上精神不好出了幻覺……但是不可能,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幻想來訪的客人死在房間裡了……”
他說著說著,臉色都有點發綠了:“這要萬一是有人在寺廟裡行凶,剛剛拋屍還沒來得及收拾好現場,結果我去的太早正好撞破……在推理裡,下一個死掉的人就應該是我了……”
幾個腦海中剛剛展開可能性分析的偵探不由齊齊看了他幾眼。
也對,這家夥一眼認出的是在電視上活躍的明智吾郎,理由則是他和裡的名偵探名字很像,確實應該是個推理愛好者。
“嗯,在這裡乾想沒什麼結論的。既然你這麼肯定,那我們不如去寺裡看看,再聽聽住持的說法吧。”服部平次看了看那露出來的塔尖,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案發”的時候,彆院裡除了眼前這個年輕的僧侶,隻有下落不明的女遊客以及寺廟的住持。
真的在推理裡的話,那麼凶手是誰幾乎昭然若揭了。
“哦,這麼多偵探啊。傳久,你這是……”
步行了數分鐘來到了這個名叫昇嶽寺的小寺廟,長相慈眉善目的住持釋蓮接待了他們,順便用一種一言難儘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他知道傳久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但是也不至於到搖這麼多人來的程度吧?
真擔心要被遊客們懷疑是什麼寺廟的營銷手段了……
“額,這個,發生了一些意外……”傳久也有點尷尬地扯了扯衣袖,“我就是,實在想不明白……”
“幾位,該不會是‘我的客人像晨霧一樣消散’這種奇怪的傳聞引起了您的興趣吧?”釋蓮搖了搖頭,“都說了傳久,你那天早上就是有點睡過頭了,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這個,就得我們確認過才知道了。”服部平次聳聳肩,故意激將道,“到底是他出現了幻覺,還是真的出現了死人,卻被你搶在警察來之前把現場處理掉了,不檢查過誰知道呢?”
他這是在擔心如果真的發生了犯罪,住持不管是自己就是真凶,還是單純隻是想要避免寺廟被卷進刑事案件的風波當中,都會有故意故意隱瞞真相,不讓他們去檢查現場的傾向……
有沒有現場對命案的影響可太大了。
哪怕是逮住了凶手,讓對方去確認現場,複述犯罪經過和細節,都是案件偵破的重要環節呢。
被如此刺耳地評價,釋蓮住持卻隻是淡淡看了服部平次一眼。
那眼神,與其說是心思被戳穿的不安或者不滿,倒不如說帶著點微妙的憐憫與同情,看的服部平次十分莫名。
“當然沒問題,眼見為實,我理解各位的顧慮。”釋蓮整理了一下衣著,慢條斯理地走下台階,穿上外出的木屐,“幾位想要去看看的話,我帶你們去那個彆院好了。去看看那個所謂,‘吃人的房間’。”
寺廟的彆院距離寺廟本體的建築意外的遠,幾個人一路走了十幾二十分鐘,才終於抵達了海邊的彆院。
小小的木製房屋坐落在一片灌木之間,雖然看得出來有人一直在維護和打掃,但疏於打理的植被依舊賦予了它陳舊破敗的氣質,加上風水日曬之下褪色開裂的木料狀態,一看就是有年頭的老房子了。
幾乎是在踏進房間的一瞬間,星川輝就抬起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像是想要拂去什麼刺鼻的味道一樣。
“雖然擦的很乾淨……”他像是獵犬一般鼻翼翕動了兩下,垂下眼睛,篤定地說,“但這裡有血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