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水七槻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包括事不關己,隻是來負責拍攝的電視台工作人員,看向時津潤哉的眼神都變得十分微妙。
要是原本,他還能譴責幾句越水七槻的針對,這句話一拋出來,誰都不會再指摘她的發難了。
經曆過這麼一樁嚴重的冤假錯案,越水七槻看見時津潤哉還能控製好情緒,考慮到她的性格年齡,已經是很難得的修心功力了。
看見時津潤哉下意識躲避起了自己的目光,越水七槻才收回視線,話鋒一轉道:“不過,真實的案件沒有我剛剛說的那麼驚人啦。女傭確實因為偵探的原因嘗試自殺,但被好心人救回來了。她沒有死亡,後麵的那些事也就不成立了。我這麼說,是因為她自殺的心很堅決,會被救下來才是幸運的意外,我可不想有人將這種僥幸視作必然。這麼不重視生命可不行。”
出了一口惡氣,她暫時沒有盯著時津潤哉懟的意思了,恢複到原本的嬉皮笑臉狀態,將墨鏡架回了臉上,躺回了椅子當中。
心裡正在不斷瞎想八想的時津潤哉愣了愣,麵上的心虛消散了些許。
他沒有關注那個案件後續,或者說,其實辦案過程中就對不對勁之處有所察覺的他,內心大概知道,自己這樁案子確實辦呲了,彆說關注後續,他現在連出門都會刻意繞開那邊,免得被當地的警察認出來,導致自己的黑曆史被人發現。
剛剛越水七槻說話的語氣如此憤恨,他還以為,自己是真的已經害死人了呢,現在一聽有誇張的成分,表情立刻鬆弛了不少。
想了想這到底是在鏡頭前,不想表現的太過弱勢,而在鏡頭當中顯得太狼狽的時津潤哉小聲回了一句嘴:“一個自殺的人,難道不是更不重視生命嗎……”
不等他小聲逼逼完,“咚”的一聲,越水七槻把手裡的杯子重重頓在了桌上。
“如果活得下去,如果能看見希望,一個找到了謀生的途徑,已經安定生活了好幾年的女孩子為什麼要去尋死覓活?”她冷笑一聲,“責任在誰頭上呢?”
時津潤哉不敢再說話了,她還想再譏嘲幾句,看看他的樣子,最後也隻是搖頭作罷。
這種人要是能明白共情是什麼東西,就不該成長出現在的鬼樣子。還試圖和這種無可救藥、滿腦子隻有自我的家夥討論,倒真的是她的問題了。
現場的氣氛十分僵硬,幾個人交換著眼神。
唐澤放下被自己喝的差不多了的杯子,反倒是還挺欣賞她現在的狀態。
雖然綜藝未必會把現在的爭鋒相對剪輯進正片當中,這檔節目會以什麼樣的形式麵世也都是未知,敢當著如此多攝像機麵這麼直白地說出不滿,越水七槻已經足夠有勇氣了。
“嗯,越水小姐說完了,那就按照剛剛的發言順序,下一個到服部君了。”白馬探清了清嗓子,試圖重新活躍氣氛。
節目做的怎麼樣,該說不說,這個製作組給錢挺大方的,他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給人家拆台。
“我嗎?”服部平次抓了兩下頭發,想了想,“嗯,既然越水小姐說了一個很具備教育意義的例子,那我也說一個類似的好了。題目是這樣,A先生是個推理迷,很喜歡看偵探。某一天,他又像往常那樣,去圖書館翻閱時下流行的偵探,卻在書裡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頭寫著,‘救救我’……”
“這個開頭聽上去,就像是個推理了。”柯南中肯地評價。
“所以這就是題麵嗎?”白馬探摸著下巴,“圖書館裡發現的求助?”
“不,三天後,A先生的屍體在郊外被人發現了。”服部平次瞥了他們兩個一眼,眼神高深莫測,“題麵是,他是怎麼死的?”
這個轉折和前麵營造了半天的氣氛截然不同,兩個偵探都不由自主地噎了一下。
“確實是推理,隻不過是凶手被人用紅筆寫在了第一頁,或者中間的劇情全都被人撕掉了的那種。”唐澤歎了口氣,“我竟然覺得有點可惜。就不能順著一開始的劇情把故事說完嗎?”
“因為這不是故事,這就是確有其事的案件。”服部平次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不想理這幫人了,將目光投向越水七槻。
剛剛她負責題麵的時候,服部平次是第一個發言的,現在換了人,她自然就是第一個了。
怒氣得以發泄,所以心情還不錯的越水七槻很給麵子,想了想,開了一個頭:“既然專門說了A先生是推理迷,那他一定是會對這種求助、或者說謎團感興趣的。他是發現了紙條的主人,想要提供幫助的時候被凶手殺害了嗎?”
“不是。”服部平次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越水七槻說的是很合理的推理,合理到太平凡,出現在劇情裡很合適,但出現在偵探雲集的舞台上就稍顯單薄了,但作為這個題麵猜謎的開端,卻很恰當。
“不是這麼死亡的啊。那看樣子得順著開始的情況一點點來了。”白馬探思考了半秒鐘,找了個角度問道,“他找到紙條的主人了嗎?”
“找到了。”服部平次這回點了點頭,“畢竟是推理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