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來,達成了特定的條件,其實現實裡的人是很容易一不小心跑到這邊來的啊。”還算是普通人的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那萬一這次我們沒有來,越水七槻又沒能發現認知世界的本質,這幾位偵探豈不是要被困在這裡,根本找不到離開的方法?”
鬆田陣平瞥了自己這位很會抓重點的發小一眼,不得不承認,他問了一個關鍵問題。
想要進入認知世界,途徑或許有很多。
異世界導航也好,或者達成某些特殊條件就能開放的通道也好,歸根究底,認知世界與現實相連,雖然它誕生於人的心智,是相當唯心和不可理喻的,但它確實一直客觀存在。
是客觀存在的地方,就總避免不了小概率事件的發生。
比如精神過分強大,以至於在無名荒島上觸發了空間異變的複仇者,比如好奇心過分旺盛,在特定的時刻不慎誤入了這邊的偵探……
但想要離開這裡,就不是那麼輕鬆的了。
他們能自由進出,仿佛壁壘並不存在,隻是異世界導航提供的便利,如果沒有它的輔助,或許,想要離開一個殿堂的唯一方法,就隻有徹底攻略它,讓它消散於虛無,才有回歸的可能性。
可即便是他們這些麵具使本身,要不是有唐澤準確無誤的科普和引導,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摸索出正確的道路啊……
“所以,說不定某些神秘的失蹤案並不存在人為因素,也是某種,‘自然災害’呢?”島袋君惠歪了歪腦袋,“有些東西會變成口口相傳的‘都市傳說’,也有自己的道理吧?”
“不,你們都沒想到最可怕的情況。”唐澤聽著他們的討論,將偵探們擺好盤,拍了拍手站起身。
越過他們走向已經站起了身的越水七槻前,他小聲描述了一種可能性。
“他們算是運氣最好的那一類了。被製造了空間的覺醒者本人帶進來,而她本人本身意誌力就足夠強烈,不需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已經自己完成了覺醒。所以,就算我們不來,很快這片薄弱的空間也會被越水七槻自己擊潰,那他們就可以安然無恙地回到現實世界,除了多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可這本身就是極為特殊的情況。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一不小心觸發了條件,被卷到了,完整的‘印象空間’裡去了呢?就算他是神通廣大,手眼通天的天才,要怎麼讓那個世界消散,找到回家的路呢?”
剛剛還在興致勃勃討論的幾個人麵麵相覷,對視之間,卻又不得承認唐澤的說法絕非無稽之談。
“那或許,這樣的倒黴鬼,還在那個世界的某個地方,不知所措地徘徊吧。”想象著那樣的場景,諸伏景光不禁感慨,“應該,不會真的有這麼倒黴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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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柯南低下頭,不出意外地看見自己被擺成了雙手合十仰躺的姿勢,十分安詳的、平展展的躺在床上。
真是,似曾相識哈?這家夥擺人還是這個樣子。
無語地鬆開手指坐起,柯南並不意外地在身邊看見了同樣姿勢安詳的服部平次,正同樣一臉懵逼地睜開眼,慢吞吞地坐起身。
很顯然,將他們直接踢出去了的怪盜們是真的像說的那樣,準備讓他們當作無事發生,仿佛做了一場夢一樣。
“好敷衍的方式。”服部平次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出意外地摸到了撞在地上留下的小腫塊,嘶了一聲,“嘶,我就知道,那個角度肯定是要撞出包了。”
受到了VIP待遇的柯南心虛地清了清嗓子,掀開身上的被子爬下床。
他作為服部平次帶進組的掛件,自然和服部平次是住一個屋的。
想都沒想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在第一時間走出了房間,並且同樣看見了正從房門中探出頭的白馬探。
“你也被送回來了啊。”看見對方正在按揉腦袋上的某個地方,服部平次感同身受地感歎。
“而且是非常不紳士的方法。”重新整理好頭發,白馬探轉過頭,探究地看向了不遠處的走廊。
走廊的另一麵,是時津潤哉和越水七槻的房間。
他們進入那邊之前,會走到那邊,正是因為節目組是將他們按順序分配成了一個半圓形,這一側是他和服部平次,轉過去是時津潤哉和越水七槻,最後則是明智吾郎。
“所以,越水七槻所說的那個案子,真的就是她所‘經曆’過的。”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思緒成功接上了昏倒前的所見所聞慢,成功得出了結論。
如果不是對這個場景感同身受,越水七槻不會做出那樣的反應,更不會有如此的憤怒和痛苦。
她很可是見過她所描述的那個場麵的。
險些自殺身亡的女傭,在濃烈的薰衣草花香中吊死了的富家小姐……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啊?”柯南沒好氣地敲了他的胳膊一下,“而且,冤枉了她的人很可能就是時津潤哉。不,如果現在告訴我整個節目就是她參與策劃的,我說不定都會相信。”
沒辦法,巧合實在是太多了。
雖然那間坐落在花園裡的彆墅與現在的旅館有所區彆,他們在那裡看見的很有可能也與現實中的不完全相同,可房屋的構造確實是很相似的。
“確實是哦。”
越水七槻的聲音響起,三個人不約而同停止了腳步,齊刷刷看過去。
與原本的打扮一般無二的越水七槻扶著敞開的窗戶,就像是那個從高處一躍而下的女性一樣,側坐在放著薰衣草花盆的窗台上,看著窗外灰蒙蒙的海島,輕聲說。
“這個節目,確實是我拜托日賣電視台的各位幫助我完成的。時津潤哉,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付出代價。”
她用的詞語並不友善,但語氣卻很柔和,她的側臉在海風中顯得溫和而平靜,那些憤怒和隱隱的、燃燒般的情緒,仿佛徹底離她遠去了。
“你……”服部平次張開嘴,想要問點什麼,看了看越水七槻的樣子,後麵的話卻又問不下去了。
這要怎麼開口問,問你是不是接受了怪盜的招攬嗎?真的假的,偵探直接問怪盜?有這麼直接麵刺寡人之過的問法嗎?
“放心吧,我依然會是個偵探。至於其他的,暫時還不重要。”越水七槻釋然地笑了笑,回憶起了十個小時前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