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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是這樣的。”越水七槻沒有為麵前的幾個人詳細解釋的意思,隻是淡淡笑了笑,“怎麼了,覺得我對時津潤哉做的太過分了嗎?”
設計出這麼多複雜的步驟,將如此多的人牽扯進來,隻為了報複時津潤哉的失職,似乎是有一點極端的樣子。
白馬探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不,我猜,你確實想報複某個偵探,隻是在綜藝開始之前,你其實沒有能確定那個人到底是誰罷了。”
“這麼一說的話,你的態度,其實是在水無憐奈小姐完成了開始的那個案子之後改變的。你完全沒有再懷疑,直接確定時津潤哉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偵探了吧?”服部平次抱著胳膊沉思,“我仔細回憶,確實沒看見任何媒體提起過偵破了這個案件的偵探到底是誰,隻是一語帶過,說旅行中路過了四國島的一位高中生偵探……”
“你說的沒錯。”越水七槻垂了垂眼睛,“案子裡那個因為他的誤判,險些自殺身亡的女傭,是我的朋友,當初,在案件發生之後,她就拜托我去調查過一次,由於管家堅持不肯透露細節,雖然不知道那戶人家的小姐為什麼會自殺,但不管怎麼看,這個案子也沒有他殺的痕跡。”
“所以,他是在過了很久之後,重新啟動了調查,然後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結論?”結合越水七槻的那道海龜湯,柯南得出了結論,有些匪夷所思起來,“雖說由於警方偵查方向的失誤無法告破的命案有很多,但相信自己過了好幾個月,還能發現警方當場偵查沒發現的證物,也太自信了吧?”
“他就是這麼自信的家夥,你們不是也看見了嗎?”越水七槻冷哼了一聲,“估計,他後來自己同樣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所以在所有報道當中隱去了自己的身份。我還是從小薰想要自殺前打來的電話裡找到了線索的,她隻知道,那是個喜歡誇誇其談,口音有些奇怪的、來自其他地方的高中生偵探。”
她一邊說,一邊用視線在眼前幾個人身上掃過,他們立刻就領會到了她的意思。
“關西腔哪裡奇怪了?”服部平次不服氣起來,“是沒見過關西人嗎?”
“也是,我和明智君的話都是在國外留學的,推斷我們口音奇怪也正常。不過,‘誇誇其談’,有些過分了吧?”白馬探壓了壓眉毛。
“怪不得節目組邀請……新一哥哥的口氣那麼奇怪。原來,就不在懷疑名單裡啊。”柯南恍然大悟。
越水七槻眯起了眼睛:“你們幾個的重點都怎麼回事……”
“確實不能算說錯。”
越水七槻動作一頓,微妙地回過頭,看著一如之前那樣打扮得整齊光鮮的明智吾郎提著自己的手提箱從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
“你的棒球帽。”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服部平次,唐澤攤了攤手,“上午的時候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你們在哪,隻在走廊上找到了這個帽子……要不是午飯後發現你們都回房間了,節目組的人就要想辦法報失蹤尋人了。”
一如原作中那樣,服部平次素來都是粗中有細的。
直接跟著時津潤哉跳出窗戶看似冒進,但其實在跳出那個通往異世界的窗口前,他還是有記得把自己的帽子扔在了花盆邊,以防萬一。
“我們,嗯,我們一起出去轉了轉。”戴好棒球帽的服部平次咳嗽了一聲。
哪怕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是很會說謊的人,於是選擇飛快跳過了話題:“你剛剛說的,不能算說錯,是在指什麼?指這個節目組嗎?”
“不止是節目組,其實,我也是越水小姐的內應。”唐澤彎了彎眼睛,直接了當地承認,“她來東京之後,第一個找到的懷疑目標就是我。”
“果然,偵探還是要有名一點好。哪怕是懷疑,都會從最有名的開始排除呢。”白馬探看著他的笑臉,意味深長地說。
“不,是因為我是嫌疑最小的那個。”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唐澤將這個軟釘子扔了回去,“我從開始以偵探的身份活動,大部分時候都呆在東京,即使偶爾有其他地方的委托人找我,我的行程也是透明公開的,我們事務所的主頁一直都有公布,我從沒去過四國島。把我列入懷疑對象,隻是出於謹慎的習慣。”
“所以,你在知道了她的事情之後,就決定要幫助她?”服部平次皺了皺眉,不是很相信地猜測著。
明智吾郎有這麼好心?真的假的?
“啊,如果是日賣電視台,是的,確實是我幫她聯係的。”唐澤半真半假地回答著,“雖然作為複仇計劃有些冒進,但這個策劃確實有些綜藝頭腦,不是嗎?何況,我們的事務所也確實需要招新了。”
“我就知道……”服部平次搖了搖頭。
無利不起早的明智吾郎,可不是會因為少女的悲劇就起惻隱之心的真正的王子。
“不過,第一個案件,那個水無小姐友情出演的案子,同樣是他的手筆。”唐澤話音一轉,“在越水小姐告訴了我懷疑名單之後,我很快就盯上了他,發現他誤判的案件不止是這一個。”
“……他偵破的那300起案子,正確率是多少?”聽出了他的話外音,柯南不由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一種有些糟糕的可能性。
“……96%呢。按照我的判斷。至於會不會存在某些真凶更加隱蔽,連被判刑的犯人自己都確定不了是不是自己乾的案件,那就隻有本人才知道了。”唐澤放低了眼睛,“要說他的水平完全不夠,96分的偵探,似乎確實是比某些不中用的警察強一些。隻可惜,刑偵這門學科,考不出滿分,代價是巨大的。”
一輩子不出錯的偵探是很難的,就算是真的與人命息息相關的醫學,也不會有人苛求手術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時津潤哉的問題,並不在於他對案件的偵破有失誤,有時候,因為各種各樣的條件限製,有些案件就是很難第一時間告破的。他的問題在於,明明知道答案可能有錯,錯誤的代價會是彆人的終生,他還是為了漂亮的卷麵,強行交卷了。
“從事偵探工作這麼久,比他弱的家夥我見過許多。但像他這樣拿彆人的人生當賭注,為自己寫漂亮履曆的,還是第一個。”唐澤這樣總結道。
聽他明確說出時津潤哉誤判了十幾起案子,幾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
就在這時,走廊後方的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
“嘶,頭好疼……不,不止是頭……”扶著腰的時津潤哉有些狼狽地踉蹌走出來,一抬頭,就對上了五雙冷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