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們先前所預料的那樣,節目一經播出,輿論就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了。
原本,如果這不是一個綜藝,爆出時津潤哉身為偵探卻因為業務能力不足疑似造成了多起冤案的新聞,不說對行業有多大打擊吧,高中生偵探們的形象或多或少是要受損一些的。
比起成年人,高中生作為偵探,隱含的標簽本來就有“高智商”、“高光形象”、“優秀精英”等元素,能以這種身份自稱的人,是很容易得到輿論和大眾的青睞的。
畢竟市場上有這麼多工作經驗豐富的成年人,一個學生能闖出名號來,也就代表著得比成年人更優秀、更突出、更聰慧,才能勝任偵探這個身份。
拖後腿的時津潤哉所依仗的,正是大眾這麼一個先入為主的認知。
不公平的是,他沒有給高中生偵探這個形象增加多少光彩,可他的形象崩塌,連累無辜的同行卻是難免的。
然而,當這個事件被完完整整地記錄在鏡頭下,經過後期剪輯和渲染,包裝成了精致的電視節目公之於眾之後,大家的視線卻會輕而易舉被出鏡的其他高人氣偵探,以及加入安室事務所的越水七槻鏡頭前的初亮相這樣的噱頭吸引走,重點一下子就偏移了。
“可是,四國島的那個案子是確有其事的。”鈴木園子糾正道,“後續報道也有跟進,當地警方已經在接到節目組的舉報電話之後重新改變了偵查方向……”
“不止是四國島,幾乎所有和時津潤哉產生聯係的案件都被重新調查了。”毛利蘭很認真地表示,“不是什麼劇本啦,起碼,新一接到的邀請是真實可靠的。”
一邊說,她一邊朝唐澤快速眨了眨眼,試圖表示自己的話語真實可信。
“哦,那就是說,這個節目確有其事。”唐澤做出恍然的表情,“也就是說,明智在從越水小姐那知道了案件的真相之後,聯係了電視台和其他偵探配合自己拆穿案件本質的事情,是真的咯?”
“呃……”內心過了一遍邏輯,想開口應承的毛利蘭不由也卡殼了。
由於電視台剪輯的重點不再是“偵探對決”,而是緊張刺激的打假現場,影像資料被以另一種形式重新剪輯組合了出來,同樣與真實情況相去甚遠。
節目組巧妙地將他們的賽後獲獎感言部分,作為背景音,剪輯在了一些推理和個人特寫後麵,顯得好像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時津潤哉有貓膩似的。
為了增加這種演出的可信度,唐澤還有專門找越水七槻補拍了一些擺拍鏡頭,大意就是兩個人找到節目組,如何完成先期調查,如何謀劃什麼的,不算很詳儘,但也作為一些補充和插敘,被剪進正片裡了。
這種手法成功為每個參加節目的偵探轉移了不少攻擊,沒有人會覺得他們“孤立”時津潤哉的行為有問題,卻又從另一個角度模糊掉了真實的前因後果,將越水七槻的真實目的隱去了。
“……總之,就是那麼一回事啦。”兩手插兜的柯南乾巴巴地表示,“反正時津潤哉確實是製造了不少事情,越水小姐也確實是為了糾正他的錯誤而來。”
至於更多的事情嘛……那就一切儘在不言中了……
“柯南的表現也很好哦。”毛利蘭拍了拍他的腦袋。
“啊,是的,不少評論在說你這個小學生都比時津潤哉強得多呢。”鈴木園子同樣點頭。
“沒覺得是在誇我。”柯南露出了敬謝不敏的死魚眼。
這話說的,誰不比那家夥強啊?
“另外就是,越水七槻居然不是高中生,有點遺憾。”鈴木園子的重點重新轉移到了手機屏幕上,看著畫麵中的特寫,歎了口氣,“大學生偵探雖然也不是不行吧……”
“明智吾郎也不是高中生。”柯南斜眼看著她。
“性質不同的啦……”鈴木園子不屑地揮手,懶得與小屁孩討論微妙的美學區彆。
毛利蘭聽著他們的對話,回想起網絡上的討論,慢慢說道:“唔,不過,不是高中生偵探,卻以高中生偵探的身份亮相,好像被認為是安室先生的事務所現在的主打方向了呢……”
“哈?什麼繞口令,這也能被當賣點的嗎?”柯南眼皮一跳。
“確實是很有趣的誤解向啦……”
幾個人說話間,走到了紅綠燈路口。
這裡就是四個人需要分道揚鑣的地方——指的是柯南需要拐個彎去帝丹小學,而他們三個要去帝丹高中。
柯南習慣性地揮了揮手,緊了緊背上的書包,轉身抬腳,正準備離開,就被一道很大的力度推了回來。
拐角的另一邊,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衝得極快的人迎麵與柯南撞在了一起。
雖然來人並不健壯,但不管怎麼樣,都沒人家腰高的柯南顯然是撞不過的。
“哇——”
“呀啊——”
“小心,柯南——”
眼看著個頭小小的柯南就要被撞得倒向馬路邊,毛利蘭立刻彎下腰去撈他,另一邊的唐澤更是反射性地伸手,準備拉住莫名其妙衝過來的人。
很快,幾個人就撞成一團,齊齊摔在了街角。
“嘶,痛——”哪怕有毛利蘭的緩衝還是不免跌了個跟頭的柯南反射性地抓緊了自己的眼鏡,盯著撞過來的不速之客。
被迫與他撞了個滿懷的鈴木園子感覺到有手掌順著自己的鞋子往上撫摸,更是瞪大了眼睛,想都沒想的一巴掌拍在了對方胳膊上。
“你在摸哪裡啊?!”
“抱、抱歉!”伸手到處摸索的男生比她更大聲的喊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眼鏡哪裡去了……”
“都讓你彆摸了!”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
“哪裡來的冒失鬼啊……”毛利蘭也反應了一會兒,扶著暈頭轉向的腦袋,歎了口氣。
將毛利蘭扶穩的唐澤低頭,俯視著茫然的男生,看著他臉上那標誌性的貓眼,抿嘴一笑。
這不就來了嗎,水無憐奈,怕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