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益戶麗子的描述中不難聽出來,益戶家是個很大的彆墅,而且平日裡安保措施都很到位,是不會發生被區區一個劫匪在家裡逼的滿地亂竄的情況的。
那麼犯人是怎麼知道她的父母那天正好不在,而且還帶走了家裡的保鏢和其他青壯年的呢?
就算這一點用踩點和觀察可以回答,其他問題就更詭異了。
平正輝抵達她家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合了。
益戶麗子之前說,案發當天是一個下雪的冬夜,也就是說,可以算是比較惡劣的天氣。
正常人會在這種天氣一個招呼不打的跑去對象家裡嗎?
好吧,就當他們感情好算了,這個遭遇之後發生了衝突的情況也很奇怪。
如果益戶麗子當時看見趕到門口的不是自己的男友,而是一個陌生人,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這是劫匪的同夥,來堵路,防止受害者從家裡逃出去的。
而後,平正輝壓製住了劫匪,第一反應是讓女友離開。
也就是說,他和犯人真正的衝突過程,到底是打成什麼樣,手又是怎麼骨折的,這個過程益戶麗子完全沒看見。
這就使得犯人留下的那句反派宣言更加耐人尋味了。
誠如前麵所說,這種帶有強烈情緒的話,是很少會留給完全的陌生人的,哪怕這個人是剛剛阻止了他犯罪的見義勇為者。
正常罪犯,用的應該是“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之類的威脅,而不是“仇恨”……
“冒昧地問一下。”毛利小五郎琢磨了一會兒,打斷了益戶麗子略帶焦慮的喋喋不休,“雖然你們收到的那封信大概率就是犯人留下的,但是會鬨到直接報警,甚至考慮取消婚禮的程度,除了這封信還有發生彆的事情嗎?”
“有的。”益戶麗子忙不迭點頭,“正輝的公寓在前段時間,被闖空門了。正輝覺得沒什麼問題,但我考慮到這些情況,認為還是要謹慎一些,就報警了。”
“有什麼東西被盜了嗎?”佐藤美和子表情一下嚴肅起來。
“沒丟什麼東西。”平正輝搖了搖頭,“就是有人動過我的東西,還打開了我的電腦而已。”
“看來這個人在尋找確認你們的信息……”
幾人正在說的時候,目暮十三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種出勤的時候還會開鈴聲的,一般都是工作用的聯絡號碼,目暮十三接電話的動作很快。
“是,我是目暮,啊,千葉,有什麼情況嗎?”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話,目暮十三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什麼?發現了喉嚨被割破的焦屍?還發現了連續搶劫殺人犯的指紋?!”
目暮十三的聲音一點不小,滿屋子人的視線瞬間就轉過去了。
心裡估量著平正輝的情況,考慮對方應該是隻有陰影還是已經有殿堂的唐澤看過去的動作慢了半拍。
他主要不是吃驚,他主要是感到一種無言。
是這邊的警察規章製度不嚴格嗎?這種至關重要的探案線索,能直接喊出來讓當事人聽見的嗎?
益戶麗子臉色慘白是小事,這不等於對著平正輝這種可疑的人員通報警方進度嗎?
很快聽完了現場下屬的描述,目暮十三掛斷電話,神情已經徹底凝重了起來。
出現了屍體,又出現了至關重要的指紋線索,這個案子的性質已經截然不同了。
“我們在提無津川附近的閒置倉庫中發現了屍體。死者約3040歲,男性,身著深藍色西裝,白色領結。在他的左手指甲上,發現了犯人的指紋。”
“白色領結……”幾個警察的表情都一樣沉重下來,“也就是說,死者看上去是來參加婚禮的。”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這個時機,指向性太過強烈了。
“莫非,是犯人通過你的電腦檢查了你們的名單,然後替代了某個來參加婚禮的賓客身份,然後……”
白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澤打斷了。
“莫非,死者知道關於凶手的某個關鍵信息,所以被他滅口了?”
整那麼多彎彎繞繞的,麻煩,彆打擾他做支線啊。
此言一出,被打斷了推理思路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唐澤。
“誒?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他們的熟人嗎?”佐藤美和子想了想唐澤的邏輯,一時間有點沒理明白,“可是這怎麼看,都像是為了獲取邀請函使用的手段。”
“這隻是一次婚禮,又不是什麼國際會議,入場券至於到需要殺人來獲得的程度嗎?”唐澤搖了搖頭,“而且,凶手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替代誰,不會被他們所察覺呢?他得有多熟悉益戶小姐和平先生才能判斷出賓客的遠近親疏,搞清楚自己頂替哪個人才能安全過關?真的熟悉到這個份上的話,根本沒必要專門在婚禮上動手吧。”
“你說的,確實也沒問題……”剛剛已經開始思考怎麼篩查賓客的目暮十三思路也轉了轉。
感覺自己說的差不多了,唐澤用腳後跟勾了一下柯南。
這種出風頭的事情,還是讓愛出風頭的小朋友自己繼續吧。
沒明白怎麼就突然被踢出來的柯南呆了呆,譴責地看了唐澤一眼,還是一五一十將自己下意識想到的事情說出來了:“這個人會闖入公寓在電腦上查找賓客名單,這麼大費周章,看上去不像是要襲擊人的樣子。”
平正輝的公寓除了他自己,隻有他女友會去,說白了,本來就是個很好的犯罪場所。
要是犯人隻是想要弄死平正輝,都已經跑進他家裡了,找個機會對他實施報複難度未必有多大,至於還需要選擇如此蜿蜒曲折的路線嗎?
可要是平正輝像前麵推測的那樣,可能是犯人的同夥,那犯人目的就不是襲擊了……
正中靶心。
平正輝一直很平靜的表情波動了一下,眼角微微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