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邊是在乾什麼?”被糖果吸引來的路人茫然地問,“吵吵鬨鬨,好熱鬨的樣子。”
“誒,好像也是活動的一部分。”他身邊觀察了一會兒的朋友似是而非的猜測著,“好像說是最後有南瓜頭的人,可以去找主辦人領錢?”
“嗯?還有這種活動嗎?那我們也——”
負責出現的複仇者小隊當然不可能說明真正的目的,隻是找了能代為策劃活動的中間方,含糊其辭地給出了在宮下公園幫忙潑灑糖果吸引客流的要求。
參加兼職的大多是湊熱鬨的大學生,對流程的分辨能力不強,打打鬨鬨的又挺有趣味的,好像真的成了一次萬聖節的活動似的。
一場混戰,就在主辦方的含糊其辭,加上赤井秀一的挑撥離間下,迅速開始。
推著鬆田陣平走進巷口的男人回過頭,吃驚地看著身後仿佛打群架一樣熱鬨的現場,有些茫然,又有些後怕地用俄語對著同伴說:“怎麼回事,發個糖果,還能打起來嗎?”
“……可能這就是日本人吧。快走吧,離這邊遠一點。”
哪怕手裡舉著槍,沒想過日本的大都市能有這麼混亂的兩人顯然還是被現狀驚到了,腳下的速度漸漸加快。
在兩個被彪悍民情嚇得恨不得腳底抹油的男人的加速下,鬆田陣平保持著腦袋被罩在南瓜裡的狀態,幾乎是被拽著一路跑,穿過了商場之間的狹窄通道,穿過地下室,被扯進了地下通道當中。
周圍安靜了下來,很快,地鐵壓過軌道的噪音便從前方傳來,他在身後的槍口威脅下,舉著雙手,借著南瓜頭的洞眼,看著他們打開一處鐵門,慢慢走了進去。
幾處鐵架結構環繞著整個空間,上層的通道周圍,站著一圈人。
他們個個頭戴著南瓜帽,身披一樣的黑袍,默默看著他的方向,一言不發,
“地下蓄水槽。這確實是個隱蔽的地方。”鬆田陣平的視線順著向下看去,很快看見了下方承重結構的底端,被燈照亮的幾個人。
柱子的一側,一個身形微胖的男人被捆縛在椅子上,垂著頭,似乎失去了意識的樣子。
那應該就是被綁架的千葉和伸本人了。
不需要其他人開口,他抬起手,將自己的那顆南瓜頭摘下,露出了下方的臉。
“真是個有意思的萬聖節。你們要見我,我已經來了,能放開千葉了嗎?”
站在千葉和伸身邊,南瓜頭上多了一頂法師帽的人抬起頭,隔空觀察了他片刻,開口說:“當然,我們的目的並不是想要傷害你們,采取這種手段也是無奈之舉,希望你能理解。”
這是一道嗓音柔和的女聲,由於口音的緣故,有些微怪腔怪調的生硬,但總體的用語都很客氣。
鬆田陣平感覺到腦袋後指著自己的槍口並沒有挪開,扯了扯嘴角,將手裡的南瓜頭扔開。
南瓜頭砸到了底下的地麵上,令垂著頭的千葉和伸仿佛要被驚醒了一般,微微動了兩下。
他們看上去沒說謊,千葉和伸似乎隻是因為某種安眠或者麻醉藥物,而陷入了沉睡。
“我需要先確認千葉的情況。”他開口表示,“不管你有再多理由,用這種手段來脅迫,還想要我信任你的說法,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你可以走近一些。我們隻是想和你談談。”女人回答道,“當然,使用暴力手段是我的不對,我道歉。”
這話說的好聽,她的語氣可沒有絲毫後悔和歉意。
不難聽出來,她對這種手段習以為常,並不以為恥。
鬆田陣平在心裡做著判斷,慢慢走下盤繞的鐵架樓梯:“那就讓我聽聽你們的目的吧。綁架警察這麼極端的選擇都做得出來,還能用如此理直氣壯的語氣,確實是第一次見。”
“……鬆田警官。我不會奢求你們諒解,但我真的隻有這條路能走了。”
女人似乎從他的語氣神態當中看出了什麼,想了想,抬起手將頭上的南瓜頭摘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臉。
“喂,艾蕾妮卡,你要做什麼……”她身邊的男人對她的舉動也很吃驚的樣子,開口用俄語問道。
“閉嘴。”艾蕾妮卡語氣冷淡地回了一句,“這是我和我哥哥做出的選擇,到了這一步,再想要後悔和改變計劃已經來不及了。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悄悄推門而入的柯南,一進門聽見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他和毛利小五郎當然是要跟到宮下公園來看看情況的。
在發現赤井秀一成功攪渾了水之後,柯南很快分辨出了鬆田陣平被帶走的方位,和毛利小五郎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跟了過來。
雖然這次行動的並不是高木涉,但這邊這畢竟是很有風險的事情。
對方是很討厭的、和組織有牽扯的前警察,也一樣。
當然,他也對那張化妝之後能讓所有人都認錯的臉,十分感興趣就是了。
“我叫艾蕾妮卡·拉布倫切娃。如果昨天你見到了奧列格,那麼你就見過了我哥哥。”
女人抬起頭,露出了自己蒼白的膚色與表情堅毅的臉孔。
她有一頭顏色淺淡的金發,膚色近乎雪白,帶著斯拉夫人十分典型的長相特征,骨骼輪廓分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後那一大片疤痕。
遒結的疤痕隆起,縱橫交錯,破壞了這張臉的柔美,鮮紅的印記從眉毛下方和發際線下透出來,讓她的樣子更顯駭人。
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我們一路追蹤普拉米亞,從俄羅斯來到日本。我們,是勢要將普拉米亞推入深淵的複仇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