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什麼,隻是因為搜查一課在調查她的事情嗎?”淺井成實拽著自己被擁擠的陰影擠的亂飛的羽織外袍,皺緊眉頭,“這也太小心眼了。”
睚眥必報是一回事,這種理由,和殺人原因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好像也沒區彆了。
“因為她不放心。”唐澤看著兩側高樓的熒幕當中播放著的,滿是火光和爆炸特效的畫麵,給出了自己的想法,“Trigger,你在和她遭遇之後很短的時間就在爆炸中去世了。但伊達警官可不是這樣。”
普拉米亞所針對的四個警察當中,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是由於特殊身份,她無法摸清底細的來源,所以搞不清他們的工作環境的。
這種時候,就算普拉米亞要擴大報複範圍,她也鎖定不了目標。
可鬆田陣平伊達航兩人不同。
接近村中努後,她稍加調查就可以得出他們兩人當時都在搜查一課工作,隻是分屬不同的係。
鬆田陣平沒有機會向他人泄露案件的細節,唯一可能了解到一些情況的,大概隻有鬆田陣平當時的搭檔,佐藤美和子。
伊達航,情況就更複雜一些了。
除開和他關係很好的後輩高木涉,他在搜查一課也工作了很久,和很多人都有來往……
“佐藤和高木的話,我沒記錯,會是婚禮上離她最近的警察之一。”鬆田陣平眼角跳了跳,有些咬牙切齒地反問,“就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理由?”
“反正,她的炸彈總得衝著什麼人。那當然是衝著最有可能的威脅去襲擊,才能保證利益最大化,不是嗎?
唐澤一邊說,一邊抬起頭。
擁擠的地麵和陰影看似是阻礙,但其實這才反而是整個殿堂當中最安全無害的部分。
因為不管是普拉米亞本人,還是她安置的爆炸物,都不在地麵上。
隨著視線的一點點升高,在他第三隻眼的特殊視覺當中,密密麻麻的紅點出現了。
懸掛在頭頂的燈帶上、那一個個表情刻意刻畫的十足猙獰的南瓜,都呈現出了鮮紅的色調,而其上的廣告牌、塗鴉等等設置在高處的裝飾,也都無一例外,充滿了警告的紅光。
這也就意味著……
唐澤眯了眯眼睛,扯開圍巾,將它輕輕朝上拋起。
布料輕盈而靈活地躍了上去,然後在唐澤果然如此的視線當中,突然像是憑空撞上了什麼一樣,突然一頓。
“經典隱藏道路。”唐澤不太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偏過頭示意,“全體戒備,要開始了。Lunar。”
不需要他額外指揮,淺井成實已經果斷甩開了外套,將弓箭提在手裡,彎弓搭箭,做出了預備的動作。
唐澤抬起手,指向了他們頭頂最近的一個南瓜。
“擊碎它們!”
————
“砰!”
“呀!”
似乎是被身後的動靜所驚動,站在落地窗前的金發新娘回過頭,縮起肩背,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
“彆緊張,克裡斯蒂娜小姐。”看見她的反應,佐藤美和子露出微笑,示意了一下手裡的酒瓶,“隻是開了個瓶子。”
克裡斯蒂娜被籠在絲綢手套裡的手指忍不住用了點力氣,花費了兩秒鐘,才重新控製好表情。
“上班的時間喝酒,不太合適吧?”她用一種略微擔憂的語氣,暗暗諷刺道,“當然,如果是因為太緊張或者壓力太大的話……放心,我會裝作沒看見的。”
這裡是給新娘準備的化妝準備室,現在的克裡斯蒂娜已經穿好了全套的婚紗,做好了妝造,隻等夜幕降臨,戴上頭紗了。
畢竟是女性的更衣室,即便是需要貼身保護,也不合適讓男性警員們進來,自然而然的,站在房間裡保護她的人選,就是佐藤美和子。
“怎麼會,這麼至關重要的時候,我可不會玩忽職守。”佐藤美和子笑了笑,拿出了另一邊的滴管,“因為是晚上的婚禮會用到的酒水,我隻是在檢查它的安全性。”
普拉米亞是使用液體炸彈的這一信息,通過奧列格和風見裕也之口,準確傳達給了搜查一課的所有警員。
所以,警惕一切液體,做好安檢工作,就成了他們所需要注意的頭號問題。
普拉米亞的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就算真的要用化學品製造爆炸,把它放在香檳裡,妄圖通過搖晃之後拔開蓋子去發生反應和爆炸,也太兒戲了一點吧。
“這都是密封好的酒,怎麼會有這種情況。”心裡很想吐槽,克裡斯蒂娜麵上隻是露出了一點笑意,“我知道這是您想要保護好我,謝謝你,佐藤警官。”
“總得小心一點,這可是個狡猾的犯人。”佐藤美和子瞥了一眼她,將蓋子重新壓回了瓶口,“所有晚上需要使用的器具,我們都得確認一遍安全。”
“我都沒想到,還有香檳的環節。”克裡斯蒂娜笑了笑,“不是已經決定了不邀請任何賓客了嗎?”
都已經提前知道婚禮會被襲擊,因為犯人的威脅,不取消婚禮的行程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再心大的警察也不可能真的讓無辜的市民一無所知地參加婚禮。
所以理所當然的,今晚的婚禮隻會有新郎新娘二人出席,剩下的所有參與者,都是做好了準備的警察,最大限度地調動力量,確保婚禮的安全。
“不邀請客人,這也是前警視正的婚禮,我們作為同僚,總不能讓他的婚禮太冷清。”佐藤美和子微笑起來,“危險是一回事,這畢竟是一生一次的婚禮不是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察覺到了她微妙的口吻,克裡斯蒂娜笑了笑。
在戒備什麼是嗎?沒關係,戒備也無所謂。
她轉過頭,俯視著下方人頭攢動,幾乎組成了一片海洋的街道,露出了隱秘的微笑。
畢竟屬於她的狂歡節,早就開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