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真的找到唐澤,開口去勸說唐澤,也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不知道唐澤都是怎麼完成那些不可思議的改心的,不過根據他過往那短暫的跟蹤經驗來看,進入怪盜狀態的唐澤是無法找到和溝通的,更像是利用自己的力量,進入了某種超乎想象的捷徑當中。
所以他隻是嘗試了一下,沒想到對麵真的住了手。
就是不知道是唐澤真的照顧了他的想法,還是單純是個巧合了……
心裡有很多計較,降穀零麵上卻沒什麼表示,隻是重新將巨大的護目鏡戴了回去。
由於風見裕也去忙乎彆的事情了,直升機是他自己開過來的。
他現在頭上戴著厚重的、用來溝通指揮中心的耳麥,眼睛也被護目鏡罩住,除了一個下巴,哪裡都沒露出來,想來身後那個敏銳的小偵探,是暫時沒有機會聯想到他的身份的。
仗著這種物理意義的“變裝”,降穀零繼續開口了。
“我可沒有心情聽你這種罪犯的贖罪。這也不是我該乾的活,三年前的那次,我隻能說,你運氣不錯。”
運氣不錯地遇上了,內核同樣是個臥底,並不會主動去殺人的萊伊。
現如今重新複盤三年前的事情,降穀零也已經明白當時的黑麥威士忌在想什麼。
他為了鬆田陣平與普拉米亞相對峙的事情完全超出了組織的任務範疇,彼時作為監視者和協助者的萊伊肯定是一頭霧水的。
但由於雙方都對彼此的身份有錯判,萊伊的理解肯定不會是波本在做什麼利國利民的好事,很大概率又是什麼地下勢力衝突。
懷著這種心情,萊伊才會隻是一槍打中普拉米亞的肩膀。
——以那個人的狙擊能力,想要殺死一個隻是體術體能稍有優勢的女人,僅憑她那身黑色的袍子,又能阻攔什麼呢?
“或者說,能遇到鬆田,你的運氣本來就很好了。換成其他人的話……”
“……換成其他人的話,你一樣無法活著走出那棟大樓的。”
聽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降穀零的聲音登時一頓。
他轉過頭,就看見了打扮的截然不同,都快認不出的諸伏景光順著樓梯上來了。
“當時的‘降穀零’,處境可不輕鬆。不是那個人當狙擊手的話,我相信,都不會放過你的,普拉米亞。”
諸伏景光走到他邊上,用手裡形態明顯不普通的狙擊槍口,指了指普拉米亞。
“……而且,就算是鬆田陣平。其實也完全沒輸給過你。”
另一個聲音同樣接了進來。
這一次,不隻是降穀零,就連偷偷摸摸站在他們身後,試圖靠近的柯南都愣了一下。
這是一個他貨真價實、有些熟悉的聲音,也是一個,或許會讓佐藤美和子完全蹦起來的聲音。
“——你!”
普拉米亞睜大眼睛,剛一轉頭,麵對的就是越來越放大,毫不留情地直接砸在她臉上的拳頭。
將普拉米亞直接錘飛出去,鬆田陣平才收回手,輕輕甩了一下。
“對你這種製造麻煩,總想要害死點什麼人的,完全不識趣的爆炸犯,我可沒有什麼耐心。”
“鬆田……”降穀零哭笑不得地看著罩在袍子裡,比普拉米亞還普拉米亞的鬆田陣平,“我都不知道,你的造型居然是這種形態的。”
“你沒見過嗎?那你現在見過了。”鬆田陣平感覺很良好地推了下墨鏡,“我覺得挺適合我的。”
“是啊,總不能,整天隻讓犯人穿的黑漆漆的耍帥對吧?”
萩原研二跟了過來,伸手勾住了鬆田陣平的肩膀,用力拍了兩下。
“所謂‘死神’,本來就有審判、裁決,判定一個人一生功過的能力在裡頭不是嗎?我覺得很適合你啊,小陣平——”
“閉嘴。”鬆田陣平錘了他一下,然後目光準確地落在了降穀零身後,正愣在那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好的柯南身上。
柯南的表情完全是空白的。
怎麼說呢,道理他都懂,joker他們的身份恐怕不簡單,他也懂。
鬆田陣平可能沒有死,或者說,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徹底重新歸來這件事,不隻是他在懷疑,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都有在懷疑。
但是直白地看著這麼一群理論上的死人,就這麼站在一起,帶著笑意地插科打諢,柯南的大腦還是直接停轉了一會兒。
……話說組織,要逮joker是為了什麼來著?
嘶,他怎麼突然覺得,組織好像也不是全無道理呢?
“好了,這些話留著晚點說吧。”照顧到小朋友明顯停止運轉的大腦,鬆田陣平咳嗽了一聲,轉過身,看向了目眥欲裂,似乎同樣大腦停轉了的普拉米亞。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家夥。”鬆田陣平上前一步,嘴角噙著一絲微笑,“更準確一點說……你本來就是我的,手下敗將。”
————
“咳咳、咳咳咳——”
揮開眼前的霧氣,庫拉索皺緊眉頭,掩住口鼻,走進機房當中。
“……庫梅爾這家夥,真是的。讓人做任務,也沒有必要這麼……”
隨著霧氣散去,看清機房屏幕上的內容,庫拉索的表情突然一滯。
那是一幅正在輕輕閃爍的地圖。
都不需要多加觀察,依照她優秀的記憶力,她隻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哪裡的地圖。
——澀穀,那個非常有名的、澀穀十字路口。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