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明白唐澤眉頭亂跳的原因,抿了抿嘴壓住笑意:“彆這個樣子,硝酸甘油不也既是炸彈,又是救命良方嗎?放在這個地方,我倒是覺得非常合理。”
無法反駁的唐澤沉默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灰原哀遞過來的藥盒。
和他交給灰原哀的那些不同,它們沒有被做成常規的膠囊樣子——也就是柯南吃下去過的那一款——而是被做成了圓圓的藥片。
每一片的上頭,都刻著一個“K”字。
“這算是,鳴謝嗎?”看清藥片的樣子,唐澤啞然失笑,“這是你自己的努力,我沒有為你做太多事。”
真的沒有嗎?
灰原哀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為他這句謙辭多說什麼,隻是再次指了指他手裡的藥物。
“我想我基本搞明白當年,唐澤叔為什麼會被組織的條件所吸引了。A藥的一部分有效成分,和KA係列雖然不同,但本質上,是相似的化合物。”
“你是說……?”聽見她的話,唐澤本能地收緊了手指,將這個小小的盒子攥在指間。
他其實已經理解了灰原哀的暗示,也因此,心臟微微顫了顫。
唐澤夫婦進入組織的時候,宮野夫婦已經去世了。
而如果KA係列有一部分成分與APTX其實有關聯的話……
“雖然你大概不是被這種藥物治好的,KA係列在最後也沒有成為救命藥,而是成為了貽害無窮的東西……但是這大概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灰原哀抿嘴一笑,表情依舊柔和,但眉眼間卻有股說不出的沉靜與堅定。
“說到底,真正吸引了姨父姨母的,依舊是我爸爸媽媽凝練在研究中的那份智慧。APTX,哪怕是隻作為半成品的APTX4869,它在我手裡誕生,似乎是一種命運的必然。我會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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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真的是艾蓮娜老師的女兒。”
走在2丁目的大街上,降穀零深深吸了口氣,感慨道。
這種口吻,這份覺悟,以及那種始終無法抹去的、溫柔的底色……
雖然艾蓮娜老師沒有機會陪伴自己的孩子成長,但她的女兒們都成為了非常優秀的人,而且走在了她曾經的道路上,這依舊是令人欣慰的。
“比起這種事,你居然是看見了明美姐才確認了情況。”唐澤斜眼看他,“你在組織裡呆了那麼多年,對雪莉的身份一點都沒了解嗎?”
“了解,是有的。但是不是出於這種原因。”降穀零搖了搖頭,認真地解釋道,“我主要是朗姆手下的情報員。雖然我有自主的權力,但對於組織的其他機密,如果隨便刺探很容易引起警覺。”
更何況,對當時的他來說,組織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敵人。
“雪莉是個深居簡出的研究者,或者說,她是完全生活在組織的掌握之中的。想要見到她都很難,彆提調查清楚背後的糾葛了。說實在的,關於雪莉,我僅有的調查都是圍繞她可能的學業背景,以及研究方向的。”
“明美姐呢,你在組織裡沒有遇上過嗎?”唐澤壓了壓眉毛,有些古怪地問。
這聽上去,好像和唐澤知道的一些基礎設定有些出入。
“不至於完全沒遇上過。可我之前不夠確定。”說到這,降穀零同樣斜眼,將白眼丟了回去,“宮野姐妹確實沒有了父母,所以在組織裡艱難的堅持,但她們在組織裡又不是一個人。”
就在宮野夫婦意外身亡後兩年不到的時間,唐澤夫婦就因為唐澤的病情,同樣陷入了組織這個大坑。
雖然他們在組織裡的地位很尷尬,既在被保護,又在被提防,但地位到底是不同於普通的組織成員的。
有了他們的照拂,宮野姐妹不能說比原本過的好多少,起碼是有了一點依靠了。
唐澤的眉毛抬的都快躲進劉海裡去了。
搞半天,蝴蝶掉了降穀零對宮野明美早一步身份確認的,居然是自己爸媽嗎……
“好了,就送到這裡吧。”
在路口站定,降穀零將手裡的貝雷帽重新扣回頭頂,遮住自己臉上依舊柔和的表情。
這是令人疲憊一天,接連不斷的狀況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能抽出一個小時來見證朋友的新生,已經是極限了。
普拉米亞留下的問題還要去處理,關於自己身份的紕漏還要進一步的篩查、確保安全。
而零組還要協助更多警方其他部門,預備處理今天發生在澀穀的特大事件,處理好輿論的風波……
組織那邊,波本同樣有新的麻煩要處理,關於失去聯係的基爾,關於同樣失去聯係的庫拉索,還有的要忙……
想到這,他瞥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半個罪魁禍首。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至於你……”
“放心吧,如果伊達先生沒有興趣摻和怪盜團的事情,我不會強求什麼的。”知道他言語背後更深的情緒從何而來,唐澤先一步接話道,“他有談婚論嫁的女友,他沒有涉足太多隱秘的事情。如果他想要回歸正常的生活,我會想辦法的。”
唐澤先一步開口,是明白他的疑慮。
剛剛的場麵確實很滑稽,五個人以這種特殊的形式重逢,坐在一張桌上聊匪夷所思的現在,也確實令人感慨。
但降穀零想必是知道的,沒有提及怪盜團的事情,是顧忌他在場,關於伊達航以後的生活形式,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願。
“不,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些。”降穀零啞然失笑。
他伸出手,久違地按住唐澤的腦袋,用力搓了幾下,將那個蓬鬆的腦袋揉的更亂了一些。
“花瓣的魔法最終生效了不是嗎?謝謝你了,為了他們,也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