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看著倒在駕駛座上的,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楠田陸道,稍微花了一些力氣,控製住了自己回頭向彈道來處張望的動作。
他隻是借著已經傾倒的車輛的後視鏡,看著那微弱的反光消失在霧蒙蒙的天色當中。
他的盟友們當中狙擊手不止一個,但他大概猜測出了對方的身份。
闊彆多年,歸來的蘇格蘭,能力又有所精進啊……
對柯南欲言又止的疑問,赤井秀一隻是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複。
“自殺。”
“嗯?”剛想要靠近一些去檢查車內情況的柯南愣了愣,抬起頭。
“他因為看見了我,知道了追殺者的身份,畏懼於此,選擇了自殺。”
赤井秀一的聲音平直穩定,仿佛自己敘說的內容全都是真相一樣。
“哈……”柯南有些愕然地張了張嘴。
不等他出聲詢問赤井秀一這麼做的目的,赤井秀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情況如何?”朱蒂緊張的聲音傳了過來。
即便沒有見到水無憐奈本人,他們的這一番打草驚蛇也約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楠田陸道會選擇毫不猶豫地逃走,自然就是確定了水無憐奈的去向。
比起他的生死,具體情報是否因此已經泄露給組織那邊,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已經阻止了。他沒來得及聯絡組織。”赤井秀一冷靜地回答,“不過,更多的細節也無從得知了。”
朱蒂飛快和駕駛座上的詹姆斯對視了一眼,將手機切到了外放。
“是出了什麼狀況嗎?”
“出狀況的不是我。那家夥用槍,逃去另一個世界了。”赤井秀一垂下眼睛,看著楠田陸道抓在手裡的槍,毫不猶豫地如此回答。
“你是說,他舉槍自儘了嗎?”朱蒂皺了皺眉毛,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不是說來自組織的炮灰或者死士會自殺有什麼奇怪的,這種危險的組織當中,這類角色一定不少。
能被琴酒派去醫院裡搞這種危險的探查,還攜帶了炸藥試圖進行自殺式的襲擊,這家夥一定也是做好了準備的。
但是,赤井秀一不是應該開車追上去了嗎?
比起進行還擊,對方的優先選擇,居然是自殺嗎……
心裡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朱蒂沒有表露出分毫,反而是笑了笑:“這樣也好,水無憐奈的藏身之處沒有被泄露,問題就還在控製當中……”
就算是秀一真的動手弄死了對方,她也能理解這種選擇。
他們的身份在日本極為敏感,他們當中幾乎每一個人都不是走正式的渠道入境的,沒有工作方麵的協議,自然沒有執法權。
在日本動手打死了人,這會是極大的麻煩,所以哪怕楠田陸道不是自殺,他現在也必須是自殺……
“不,恐怕瞞不了多久了。”赤井秀一給出了很準確的判斷。
“為什麼這麼說?”
“即便不聯係彆人,我想楠田陸道這幾天也有在用某種方法,定期和人保持聯絡。現在他一下子失去聯絡,我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何種方法聯係的。假如他的每天定時進行報告的話……”
“……最遲,明天他們就會發現問題了。”朱蒂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覺到了喉頭乾澀。
這是和前線的線人保持情報暢通的常用方式。
可以說,在楠田陸道意識到不對勁的瞬間,他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是的,我們必須早做準備。”赤井秀一衝著電話那頭給出最後的結論。
會暴露給組織是遲早的事情,暴露給他們,也是自己計劃的一環。
內心深處,他更是知道,即便沒有楠田陸道這一遭,明天,唐澤也會按照計劃將自己的“發現”,上報給琴酒那邊。
嚴峻的挑戰在即,赤井秀一臉上卻反而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就是他要的走向,也是他必須要去直麵的衝突。
如果不能瞞住所有人,那麼他的計劃就毫無意義。
“赤井先生。”一直等到他掛斷了電話,柯南終於出聲,“如果組織那邊選擇了狙擊這麼直接的手段,我們的計劃會很有風險。”
“當然,我知道。”赤井秀一兩手插兜,看著麵前已經撞的不成樣子的車輛,表情依舊毫無陰霾或者沉重的味道,“但這本來就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豪賭,不是嗎?”
如果不冒險到那種程度的話,要怎麼隱瞞住自己的真實情況呢?
不管是工藤新一還是唐澤,他們哪個脫離原本的身份,去捏造新的開始,沒有經曆過危險?
不去靠近死亡,自然是瞞不住死神的。
更何況……
“我也不是全無準備。放心吧,偵探君,你應該信任你的頭腦。”
也應該信任,那些藏在暗中的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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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戶中央醫院?”
“嗯哼。”唐澤翻動著手裡的報紙,一目十行地掃視著新聞,“我稍微多花了一些功夫。不僅基爾在那裡,你在找的另一個人,也在那裡。”
“你是說庫拉索也被送到這個囚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