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魏府內眾人一片焦急地等待,直到日頭漸斜,金旭風才悠閒地走到魏府門口。
夕陽本應給魏府的青瓦朱牆鍍上一層暖金,此刻卻隻剩半扇門扉隱在老槐樹的陰影裡,牆頭上的琉璃瓦蒙著層灰,連門環上的銅獸都像褪儘了力氣,耷拉著嘴角。
府內靜得聽不到半點聲響,隻有風吹過院角枯藤的沙沙聲,倒像是座許久無人居住的老宅,透著股說不出的沉鬱。
他看著那扇朱漆大門緊閉的魏府,連個守門的保鏢都沒有,他挑了挑眉,不知對方是這段時間為防五靈門暗算而刻意收緊了防衛,還是想給他一個“魏家行事謹慎”的印象,總之這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倒有幾分意思。
金旭風沒敲門,也沒打算進去,就那麼負手站在門前的監控不到的石階下,像尊石雕般靜靜等著。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頎長的影子,與緊閉的大門形成一種微妙的對峙感。
府內,魏宇等得實在坐不住了。眼看天色漸暗,約定的時間早過了,金旭風卻遲遲未到,他心裡像揣了隻兔子,七上八下的,生怕對方臨時變卦。
“君先生,您到哪兒了?可是找不到地方,您現在在哪,我派人去接您!”終於,他忍不住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我就在你們魏家門口啊。不過,你們家大門緊閉,我這外人,總不好硬闖吧?”電話那頭傳來金旭風平淡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戲謔。
“什麼!您……您到了!哎呀,您這……實在抱歉,我確實不知道。您稍等,我這就來接您!”魏宇聞言一愣,握著手機的手都抖了一下,匆忙掛斷電話,臉上滿是慌亂。
他轉頭看向周圍端坐不動的族中長輩,猛地反應過來。這些人明明就是故意為之!
“你們早就知道這件事?”魏宇又氣又急,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哼,就算我們魏家要跟他野狼幫合作,那也得拿出我們魏家的規矩來。再怎麼說,我們魏家再不濟也是傳承三百年的世家,他野狼幫再厲害,終究是個幫派組織,難道還能讓我們倒貼不成?”魏宇二叔魏海明輕哼一聲,慢悠悠地晃著茶杯。
“你!哎!”魏宇被這番話堵得語塞,看著二叔那副端著架子的模樣,隻覺得又好氣又無奈。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計較這些虛禮!他也顧不上爭辯,轉身就往門口狂奔。再讓金旭風在門外等著,怕是合作沒談成就先結下梁子了。
“吱嘎~”隨著一聲沉重的門軸轉動聲,魏府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
魏宇一眼便看見門口的金旭風,他正靠在門側的石獅子旁抽著煙,身影隱在監控探頭照不到的陰影裡,指尖的煙火明明滅滅,竟真如石獅子般一動不動,地上已積了小半堆煙頭。
魏宇看著那片狼藉,心猛地一沉:“這得等了多久!這下可把人得罪狠了!”
“君先生!實在抱歉,都怪我疏忽,隻顧著打電話,竟忘了提前派人在門口迎您!”他連忙快步上前,臉上堆著歉意的笑:
“無妨。正好我也借機欣賞了魏府門前的景致。不過魏兄,有些時候,即便是自家人,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免得壞了大事,你說對嗎?”金旭風彈了彈煙灰,將煙蒂踩滅在腳下,抬手拍了拍魏宇的肩膀,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深意。
魏宇心頭一凜,瞬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剛才魏海明故意晾著他的舉動,怕是早被這位“蒼狼王”看穿了。他臉上更熱,忙點頭應道:
“是是是,您說得極是!”
“走吧,帶我去見魏青山老爺子。我先給他療傷,合作的事稍後再談。”金旭風不再多言,徑直往裡走。
“您要為我爺爺療傷?”魏宇驚訝地睜大了眼,連忙跟上,“可我爺爺的傷……是被五靈門青龍堂的木靈訣所傷,那傷勢古怪得很!像無數細藤般纏上經脈,日夜吸取他老人家的氣血精元,傷口處還會長出淡綠色的細毛,用烈火灼燒反而長得更旺,用寒冰凍結又會順著血脈往臟腑裡鑽,實在是邪門得緊!”
“小事。”金旭風腳步未停,隻淡淡吐出兩個字。
“我爺爺已在內廳候著了。”魏宇見狀,也不再多言,加快腳步在前頭引路。
“好,勞煩魏兄帶路。”金旭風應了一聲,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府內的回廊梁柱。這魏府看似古樸,暗處卻藏著不少不易察覺的機關,想來是常年防備仇家的手筆。
“哼!”魏海明看著金旭風進門後徑直落座,連個招呼都不打,當即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眼神裡滿是不屑。在他看來,這“君子謙”不過是個幫派頭目,竟敢在魏家如此放肆。
“你若再讓我聽到一聲哼,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出不了聲。”金旭風抬眼,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鋒直刺魏海明。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戾,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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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魏海明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著金旭風怒喝:
“小子,這是在我魏家的地盤!輪得到你放肆?說話給我放尊重點,不然我讓你今天就橫著出去,永遠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