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金旭風倒是半點不急,徹底將八門城的緊繃拋在腦後。他開著車走走停停,路過依山傍水的古鎮,便會停下車帶著王詩涵鑽進青石板巷弄,看老匠人用竹篾編燈籠,聽茶館裡的說書人講些神神叨叨的民間故事;遇上熱鬨的市集,又會拉著她挨個攤位逛過去,挨個吃了個遍,像尋常情侶般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閒暇。
“你不是著急回去嗎,怎麼這會又有這些閒情逸致了?”王詩涵好奇的問道。
“哼,急什麼,讓那些老東西等去吧,若是等不及或者不服,儘管來找我。若是把我逼急了,來一個我殺一個!”金旭風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絲毫不在意的說道。
王詩涵看著身旁的金旭風,突然感覺他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隻是感覺以往金旭風說諸如此類的話,都是帶一種霸氣,但是現在確實帶著一股暴戾之氣,讓人很不舒服。
“行吧,你開心就好!”
這般走走停停,明明三日就能到的路程,硬是被他拖了近半月。距離七月十五中元節,恰好還有一周之時,才看到窗外漸漸熟悉的路牌。
“總算到了。”王詩涵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伸了個懶腰,眼底帶著輕鬆的笑意,“再晃下去,我都快忘了家裡冰箱怎麼用了。”
“看你猴急的樣子,我先送你回去。”金旭風笑著揉了揉王詩涵的頭發,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不過這幾天我可能抽不開身,就先不陪你了。”
“嘁!誰稀罕你陪似的。我早就和小姐妹約好了,今晚去我家開派對,熱鬨著呢。你呀,自己忙你的去吧!”王詩涵揚起下巴,故意擺出不屑的模樣,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好。”金旭風自然知道,她這話是為了讓他彆有後顧之憂,故意說得輕鬆,好讓他能安心處理墨者行會和韓家的事。他減慢車速,將車穩穩停在王詩涵家樓下,解開安全帶側身看向她,“那我可就先走了?”
“知道啦,囉嗦。”王詩涵推開車門,轉身時卻又回頭,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下,“自己小心點。”
“嗯!”金旭風應了一聲,依舊不緊不慢地開著車,朝著天狼娛樂城的方向駛去。
如今的天狼娛樂城儼然已經成了天海市一個重要的標識,是天海市一張燙金的名片。遠遠望去如同蟄伏的巨獸,在夜色中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無數的富商巨賈、名流雅士慕名而來,不為彆的,既是為體驗這裡獨一份的奢華與神秘。
也衝著這娛樂城背後的締造者而來。哪怕是能和這裡的經理說上幾句話,那也是天大的麵子,足以在圈子裡吹噓半月;若是有幸能見到天狼本人,那更是祖墳冒青煙的運氣,意味著有機會搭上這條盤踞在天海的地下脈絡,從此在黑白兩道都能橫著走。
金旭風將車停在專屬的地下車庫,剛推開車門,坐電梯上樓。
“那個家夥還在?”金旭風推開天狼辦公室的雕花木門,語氣裡帶著幾分意外。
“在,這三天裡,他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那坐著,半點急色都沒露,倒像是來度假的。”天狼頭點頭,淡淡說道。
金旭風挑眉,走到屏幕前打量了片刻。畫麵裡的墨塵穿著一身的玄色長衫,袖口繡著暗金色的“墨”字紋,頭發用一根木簪束起,渾身透著一股與現代都市格格不入的古意,偏偏那份沉靜的氣度,又讓人不敢小覷。
“哼,倒是沉得住氣。讓他去會客廳吧,既然他這麼有耐心,那我就去會會他。看看這墨者行會的人,到底有什麼底氣。”金旭風冷哼一聲道。
他轉身朝會客廳走去,步伐沉穩如鐘,每一步落在地毯上都悄無聲息,卻仿佛踩在無形的氣場節點上,周身那股收斂的銳氣隨著腳步漸顯,讓走廊裡的空氣都微微凝滯。
幾分鐘後,墨塵身著玄色長衫,緩步走入會客廳。他身形清瘦,麵容平和,目光卻如古井般深邃,拱手時衣袖輕揚,帶著一股古韻:
“金先生,久違了。”
雙方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墨塵的眼神看似溫和無波,深處卻藏著洞悉世事的銳利,仿佛能穿透人心;而金旭風的目光銳利如鷹,帶著久經殺伐的冷冽,卻又收束得極好,不露半分破綻。
兩人對視片刻,竟都從對方眼中看不出絲毫真實情緒。一個像藏在迷霧裡的古鬆,沉穩難測;一個像裹著寒冰的利刃,鋒芒內斂。
“嗯!請坐吧。”金旭風收回目光,指了指對麵的沙發,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仿佛隻是在招待一個尋常客人。
“不知墨先生到這來,還點名道姓要見我,所為何事?”金旭風眼神陡然淩厲,周身氣息微微一沉,帶著盛氣淩人的壓迫感。
“金先生難道不知道?”墨塵故作困惑地挑眉,語氣裡卻藏著一絲試探,仿佛篤定他心中有數。
“奇了怪了,我怎麼知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還有,我不習慣彆人一口一個‘金先生’地叫。我的名字,不是誰都能叫的。”金旭風猛地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脆響,眼神驟然變冷,如同出鞘的刀,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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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看來君小友對自己的身份很是敏感。既然如此,那我便開門見山了。墨煞的死,和你脫不了乾係吧?”墨塵輕笑一聲,倒也識趣地改了稱呼,語氣卻嚴肅起來。
“沒錯,可以說就是我殺的。怎麼?你們墨者行會打算替他報仇,要拿我興師問罪不成?”金旭風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承認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遮掩,語氣裡帶著幾分挑釁。
墨塵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痛快地承認,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很快恢複平靜。
“君先生,你可知墨煞雖是叛徒,卻掌握著墨家失傳百年的‘機關核心’圖譜?那可是我墨家的傳承了千年的秘術,如今隨著他的死,圖譜也下落不明了。”他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沉聲道。
“怎麼?你以為是我拿了你們的秘術?”金旭風微微抬眼,神色平靜卻帶著一股淩厲的鋒芒,仿佛無形的刀刃懸在半空,帶著審視的壓迫感。
“沒錯,君先生是最後一個和那墨煞有關聯的人,我們不得不懷疑。”墨塵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坦然,沒有絲毫遮掩。
“哼,笑話!且不說我拿沒拿,你們怎麼不在他活著的時候找?等老子把他弄死了,你們倒來撿現成的,想坐收漁翁之利?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金旭風冷哼一聲,語氣輕蔑道。
墨塵聽出金旭風語氣中的嘲諷,卻依舊保持著平靜,緩緩開口:
“君小友此言差矣。墨者行會雖疑你,卻絕非貪圖秘術。墨煞叛出宗門時,已將‘機關核心’圖譜私自藏匿,行會數次勸其歸還,皆被他以殺戮回應。我們若強行圍剿,隻會讓圖譜在混戰中損毀,更會傷及無辜。兼愛者,不忍見生靈塗炭;非攻者,不願以暴製暴,這才一直隱忍至今。”他抬眼看向金旭風,目光清澈如洗。
“君小友殺他,或為自保,或為除害,皆是因果。但圖譜關乎墨家千年傳承,更關乎當年隨圖譜封存的‘鎮嶽機關城’圖紙。那城防秘術若流落惡人之手,足以讓千裡疆域陷入戰火。我們尋的不是漁翁之利,而是為天下蒼生計,不得不追查到底。”
“至於為何此時尋你,也是因為墨煞行蹤詭譎如鬼魅,行會追蹤數年才鎖定其大致方位,未料你出手如此迅速。如今他已伏誅,你是唯一見過他最後一麵的人,我們登門,是求一個線索,而非興師問罪。若君小友確實未曾見過圖譜,隻需坦言,墨者行會絕不糾纏。非攻之旨,在於止戈,而非樹敵。”墨塵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聲音愈發的沉穩,卻依舊保持著克製。
一番話不卑不亢,既解釋了行會的隱忍並非軟弱,又點出追查圖譜的根本是為“天下安危”,句句不離“兼愛”“非攻”的核心理念,既回應了金旭風的質疑,又將姿態放得恰到好處,沒有絲毫逼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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