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識海內的墨淵已經被徹底煉化,但外麵的金旭風依舊裝著一副與魂體對抗的艱難樣子,額頭上布滿冷汗,周身的暗金色火焰時明時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三個小時後,隨著金旭風一聲震耳的怒喝,他猛地抬手向前一抓,一道虛幻的黑影被他從眉心處硬生生拽了出來。那正是他模擬出的墨淵靈魂體,此刻正發出淒厲的尖嘯,狀若瘋魔。
金旭風眼神一厲,當著墨玄與墨塵二人的麵,將暗金色火焰猛地潑灑在黑影上,隻見那虛幻的魂體在火焰中瘋狂扭動,不過片刻便化為一縷青煙,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君小友無礙吧?”墨玄看著金旭風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指尖,趕緊上前一步,語氣中帶著幾分刻意的關切詢問道。
“哼,就憑這點實力,還敢對我動歪心思,當真不知死活!”金旭風冷哼一聲,說話間還特意瞥了瞥墨玄與墨塵,那眼神裡的警告之意再明顯不過。
“君小友無礙就好,若是真的因為這一個已死之人,讓小友在此遭遇不測,那我們墨家可就太過意不去了。”墨玄乾笑兩聲,連忙順著話頭說道。
“嗯,墨矩子不用擔心。不過我剛才與他魂鬥耗費太多心神,還是需要回去調息一番。”金旭風裝著些許虛弱的樣子,抬手揉了揉眉心說道。
他轉身欲走,又忽然停下腳步,氣勢驟然一變,凝眉看向墨玄:
“對了,彆忘了明晚墨矩子答應我的事情!”
“自然不會忘,君小友放心。”墨玄心頭一凜,隻得硬著頭皮迎合道。
金旭風這才轉身離去,墨塵連忙跟上,攙扶著他看似虛浮的腳步。
待金旭風走遠,大殿內隻剩下墨玄一人,他望著金旭風消失的方向,胸口劇烈起伏,猛地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堅硬的紅木椅頓時裂開一道猙獰的細紋。
“太狂妄了!簡直沒把我墨家放在眼裡,明裡暗裡儘是威脅,看來是我墨家沉寂太久了。如今連個小輩都敢站在我們頭上拉屎!等我拿到核心圖譜,我必要你野狼幫好看!”他低聲怒斥,聲音裡滿是壓抑的怒火,可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
但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召集長老商議不過是緩兵之計,麵對金旭風這般軟硬不吃、手段狠辣的角色,墨家能拿出來的對策,實在是少得可憐。
在屋內的金旭風感受著墨玄壓抑的憤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神識卻如無形的絲線,繼續纏繞在中樞大殿,聽著墨玄與幾位長老的談話。
“什麼?不行!絕對不行!墨家秘術從不外傳!豈能給一個外人?再說還是一個如此行事乖張的狠辣角色,萬一他用機關術為禍世間怎麼辦?”大長老墨青林的聲音帶著怒火,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吼道。
“沒錯,絕對不能給他!大不了核心圖譜咱們不要了,後麵自己摸索!墨塵,你不是看過嗎?還記不記得大致內容?”二長老墨鬆年推了推鼻梁上的木框眼鏡,同樣附聲說道。
“這.....隻是記得前麵大概的內容,後麵關於巨械組合與靈樞法陣的關鍵部分,當時看得匆忙,實在記不清了......”墨塵的聲音帶著遲疑,些許尷尬的說道
“三長老,你的意見呢?”墨玄看向坐在末位的老者,緩聲問道。
“嗯.....以我之見,先調查清楚這金旭風的來曆。若他真是心懷正義、為國為民之人,隻是行事風格狠辣了一些,給也無妨。並且給他之時,要簽一份君子協議;或者我們在機關圖譜中稍作一些不容易被其發現端倪的修改,比如將比較核心的驅動參數與能量轉化公式去掉,隻留基礎結構。這樣即便交給他,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諸位覺得如何?”三長老墨鶴齡撚著花白的胡須,沉吟片刻後開口。
“這君子謙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他是不是心懷天下不知道,但是根據我們其他可靠情報,他之前與皇甫擎天有聯係,而且曾經出現在燕京機場,之後消失不見,我懷疑他可能是國安的人。之所以改名換姓,估計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墨玄將查到的信息緩緩道來,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說著讓墨塵將查到的資料發給了眾人。
大殿內陷入沉默,墨青林依舊怒容滿麵,墨鬆年卻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椅柄。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事情的性質便完全不同了。那三長老的話,無疑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墨鬆年看著不說話的大長老,思慮過後說出自己的附和墨鶴齡說的方法
“看來終究還是要向現實低頭啊。”墨玄看著眾人神色,知道此事已有鬆動,心中暗歎道。
畢竟他們墨家再怎麼堅守規矩,也不敢公然與國家機器抗衡。雖然不知道金旭風具體執行的是什麼任務,但若是真的因為他們的阻撓,導致任務失敗或是泄露了機密,那後果不堪設想。
到時候即便墨家傳承千年,根基深厚,又是龍國的一大文化瑰寶與特殊戰力儲備,可真要是觸怒了頂層,引來係統性的打壓或限製,彆說鎮派之寶保不住,恐怕連傳承都要斷絕。到時候因小失大,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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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老的法子可行。就按他說的辦。將圖譜核心參數抹去,隻留基礎結構,再擬一份協議,注明僅可用於研究,不得外傳。”墨玄深吸一口氣,打破沉默。
“大長老,此事關乎墨家存續,不是賭氣的時候。”隨後看向墨青林,勸解道。
墨青林重重一哼,終是沒再反駁,隻是彆過臉去,顯然仍不甘心。
“矩子說得是,這般處置最為妥當。”墨鬆年則點頭附和。
“好!那就兩手準備吧,務必在明晚八點之前,擬出一份足以以假亂真的圖譜!”墨玄緩緩站起身,語氣沉凝如鐵,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矩子放心!”三長老墨鶴齡立刻應道。
“核心參數我熟,哪些該刪、哪些該改,我親自盯著。”墨青林雖仍有不甘,卻也悶聲道。
“好!那墨塵你明日先帶他四處轉轉。儘量讓他的注意力,不要一直在圖譜上!”
“我明白!”墨塵點頭應道。
“記住,此事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明晚八點,咱們就給這位‘君先生’演一場好戲。”墨玄點點頭,目光掃過殿內眾人。
眾人齊聲應是,各自領命離去,大殿內再次恢複寂靜。墨玄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覺得掌心沁出冷汗。他不知道這份算計,能否瞞過那個心思深沉的金旭風。殊不知他的這份算計,早就全部傳到了金旭風耳中。
“想蒙我?行,看我明天怎麼陪你們演這出戲,我看看你們怎麼自圓其說!”金旭風冷哼道,心中已有了應對之法。
隨即金旭風的神識如一張無形巨網,再次全力鋪開,將整個墨家藏身之地的亭台樓閣、地下密室乃至後山石窟全部覆蓋。神識掠過靈樞法陣的金屬環,穿過藏經閣的竹簡堆,最終在西側一間不起眼的石室內,捕捉到了墨鶴齡與墨青林的氣息。
隻見裡麵已經開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石室中央的青銅案上,攤著三張泛黃的獸皮,墨青林正拿著特製的狼毫筆,對照著記憶中的圖譜刪改能量回路。
“這裡的符文銜接得再生硬些,真圖譜當時受工藝限製,隻能用青銅刀一點一點鑿刻,轉折處難免有滯澀感,咱們仿不出來這種歲月沉澱的拙樸,不如就直接讓它斷在這裡,反而像殘缺的拓本。”墨青林頭也不抬地說道,
“放心,這張用的是百年老鹿皮,浸過何首烏汁,連碳十四檢測都測不出年份。”墨鶴齡應了一聲,取過一塊磨砂石輕輕打磨獸皮表麵。
金旭風的神識在石室上空盤旋片刻,將二人的動作與對話儘收耳底,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明晚的這場戲,他倒要看看,墨家能演到第幾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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