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看來你們之中還是有硬骨頭的。”金旭風挑眉看著緩緩站起的於明昊,像個逗弄獵物的獵手般說道,
“既然如此,來,與我比試一番,讓我看看你的能耐。若是在十分鐘內能夠碰到我的衣角,便直接通過初級訓練,進入生死考驗的訓練!”
“臥槽,你想玩死我啊!”於明昊愣神看著金旭風,心裡把對方罵了個遍,卻隻能硬著頭皮擺出架勢。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矮身衝上前,拳頭帶著勁風直逼金旭風麵門,緊接著腳下變招,用金旭風改良的黑龍十八手朝著金旭風瘋狂進攻。本來這幾招是他練得最熟的招式,此刻卻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金旭風身形微動,如同鬼魅般側身避開,一道暗勁在他拳頭上輕輕一點。於明昊隻覺一股巧勁湧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蹌,他順勢轉身,手肘向後頂去,卻依舊落了空。
接下來的十分鐘裡,他使出渾身解數,時而猛攻,時而變向突襲,甚至想靠著滑不溜丟的身法繞後偷襲,可彆說碰到衣角,連金旭風的影子都沒撈著,反倒自己累得氣喘籲籲,汗如雨下。
“好了,十分鐘到了!你輸了!”金旭風悶喝一聲,屈指一彈,一股氣勁將於明昊震得踉蹌後退,“噗通”一聲摔進旁邊的泥潭裡,渾身沾滿了汙泥。
“不過既然我剛剛說過,誰能走上前來,便是小隊的隊長,今天這個位置,就歸他了。”金旭風指了指從泥潭裡爬起來的於明昊,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你們可有異議?”
“隊長!”眾人齊聲吼道,隨即朝著於明昊敬禮。
於明昊抹了把臉上的泥,哭笑不得地接受了這突如其來的任命,依舊猜不透金旭風的用意。
“嗯,很好,繼續訓練!”金旭風揮了揮手。
“是!”眾人轟然應諾,訓練場再次響起呼喝聲。
“你這下可讓他成了眾矢之的了。後麵他想偷懶都不行了,底下這群人肯定盯著他呢。”毒狼湊過來,嗤笑著撞了撞拍了拍金旭風無奈的說道。
“我這也是為他好。好了,你到時候想想將毒陣加入大陣的方式,我先走了!”金旭風勾了勾唇,不再多言,縱身一躍,朝著天海市區的方向疾馳而去。
隨著七月十五緩緩來到,暮色剛漫過樹梢,金旭風便開著車,朝著百公裡外的老家駛去。今年是奶奶的新墳,按老家的規矩,頭一個中元節必須由至親男丁去墳前添土、燒紙、擺供品,這樣逝去的魂靈才能在陰間安穩紮根。
這規矩,他記了二十多年,本以為成為修士之後,再也用不著。沒想到反而是自己的私心害死了奶奶,這件事情現在就如同心魔一般,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儘管平日裡他將這份愧疚藏得極好,在人前永遠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妖族族長和野狼幫幫主,可一旦踏上這片故土,那些被強行壓製的悔恨與痛苦便會如潮水般湧上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車窗外,晚風卷著紙錢燃儘的灰燼,在路邊打著旋兒。沿途的田埂上、路口邊,隨處可見蹲坐的人影,火光在他們臉上明明滅滅,有人邊燒紙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煙味混著泥土的腥氣飄進車窗,竟讓金旭風鼻尖一酸。
“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深呼一口氣,將那些翻湧的情緒壓下去。前路還長,可有些牽掛,總得親自去赴一場約。
第二日下午,日頭斜斜掛在天上,金旭風和父親金誌遠拎著祭品籃走在田埂上。籃子裡放著黃紙、香燭,還有一把新磨的鐵鍬。按規矩,新墳要添三層土,還得用鐵棍在墳頭敲出三個透氣的小孔,說是方便逝者“喘氣”。
金旭風看到爺爺奶奶的墓,體內的那股愧疚之意更是壓製不住,竟被這股愧疚之意喂養壯大了些許,開始躁動起來。順著血脈往四肢百骸竄,竟有侵蝕神魂的跡象。
他眼前陣陣發黑,耳邊仿佛響起無數細碎的低語,全是“你不配活著”“隨他們去了才好”的蠱惑,連指尖都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恍惚間,他竟真的冒出“死了或許就能贖罪”的念頭,握著鐵棍的手不知何時調轉了方向,那磨得光滑的鐵棍尖端,離自己的心臟隻剩幾公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星核深處突然鑽出一道乳白的氣流,像初春的融雪般瞬間淌遍全身。魔氣遇著這股氣息,如同冰雪遇驕陽,瞬間縮成一團縮回丹田深處。
金旭風打了個寒顫,猛地回過神,看著近在咫尺的鐵棍尖端,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怎麼了?”金誌遠察覺到兒子臉色煞白,眼神發直,趕緊放下手裡的祭品上前,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