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已經適應了。”我試探著說了一句,帶著些許無奈,卻也沒想真得到什麼回答。
他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適應什麼?適應你毫無顧忌地闖進我的生活,翻天覆地?”他的語氣裡藏著火星,像在等著引燃更多的情緒。
我一時語塞,拿著刀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話不重,卻讓人心裡一沉。
我歎了口氣,抬起頭看著他,卻發現他已經移開了目光,拿著酒杯,眼神飄向窗外,像是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我不知道我該說點什麼。那些解釋的話,我早就說過無數遍了。單麒安排我住在這裡,隻是因為他是我的撫養者,僅此而已。這些話,明明已經強調了那麼多遍,甚至都快讓我覺得自己在複讀機般地無意義重複。
可他的情緒依然不穩定,甚至今天更是到了突然翻臉的地步。我盯著他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扣著餐盤的邊緣,心裡隱隱覺得有些疲憊。
到底是我哪裡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他壓根不信?還是說,其實我的這些解釋並不能緩解他內心深處的某些問題?
“你在生什麼氣?”我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遲疑,更多的卻是無奈,“我已經不止一次告訴你了,單麒是我的撫養者,這隻是一個合情合理的安排。你生氣,總得有個理由吧?”
他沒回頭,隻是抿了口酒,把杯子輕輕放回桌上,指尖摩挲著杯沿,像是在給自己一點時間。
“理由?”他嗤笑了一聲,終於轉過頭看我,語氣卻冷得讓我微微發怵,“你覺得我要一個理由?”
我看著他,竟一時接不上話。
那一刻,他的眼神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瞬間泄露了一絲,卻又迅速被他自己收了回去。我甚至看不清他到底想表達什麼,隻覺得這個對話,忽然變得無解了起來。
“你又在喝酒了。”我直截了當地陳述著,語氣平靜,卻掩不住一絲探尋的意味,“心情這麼糟嗎?”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嘲諷還是疲憊。“你覺得呢?”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酒意的沙啞,像是懶得掩飾。
我皺了皺眉,沒有接他的話,視線卻落在桌上那半空的酒瓶上。酒液在燈光下泛著微微的血液顏色,像某種被吞噬的情緒,連帶著空氣都顯得沉重。
“你心情不好,也沒必要把我當出氣筒吧。”我淡淡地說了一句,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些,可話出口卻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點揶揄,“還是說,我已經成了你唯一能放肆的對象?”
他愣了一下,隨即哼笑一聲,低頭玩弄著酒杯的杯腳,似乎不打算正麵回應。他的手指在玻璃上劃出一圈圈的弧線,像是某種無聲的隱忍。
“心情糟糕,總得有個出口。”他低聲說道,語氣裡帶著點自嘲,“我能放肆的對象,確實不多。”
這句話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
果然,回到這棟彆墅,總是充滿了挑戰。
無論是情緒上的較量,還是言語中的交鋒。而他,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讓我被卷入其中。
我看著他沉默的模樣。
“你這個樣子,還讓我怎麼放鬆?”我最終歎了口氣,說得隨意,語氣裡卻藏著一絲無奈,“每次回來,不是鬥嘴,就是你冷著臉。果然,住在這裡太難了。”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抬眼看了我一瞬,嘴角挑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難?”他低聲重複,像是在品味這個詞,“難住的,是你,還是我?”
“也沒人請你住在這啊。”他的語氣裡帶著一點嘲諷,話出口後,那種咄咄逼人的味道卻又好像自己也有點後悔了。
我挑了挑眉,沒有立刻回話,隻是看著他。他的眼神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又避開,轉而低頭看向手裡的酒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仿佛在等我說點什麼,又仿佛不想聽到任何回應。
“說得好像你不是心甘情願似的。”我終於開口,語氣比他還要平靜,帶著一絲懶散的調侃,“要真不願意,何必天天做飯給我吃?何必每次我回來,還要關心我身上有沒有彆人‘的氣味’?”
他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像是被我戳中了什麼,又像是懶得繼續爭辯。他把杯中的酒一口飲儘,抬起頭,用那種帶著點酒意的慵懶語氣慢悠悠地說道:“心甘情願?彆自作多情了。”
“是嗎?”我盯著他,嘴角微微勾起,語氣裡透著一點不以為意,“那你倒是趕我走啊。”
他沉默了幾秒,眉眼間多了一點複雜的神色,卻沒有再接話。
“我倒是好奇,”我挑眉,目光直直地鎖在他的臉上,“為什麼你會住在單麒的彆墅裡?”
他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眼神從酒液上移開,落到我臉上。他沉默了一瞬,仿佛在斟酌該怎麼回答,或者乾脆是懶得回答。
“這是我和他的事。”他終於開口,語氣低沉,卻帶著某種不容置喙的意味,“和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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