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僵持會繼續延續下去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哢嚓”聲。像是冰晶裂開的聲音,卻帶著某種隱秘的脈動。
透明藤蔓的觸須忽然微微收縮了一下,原本凝滯的寒意瞬間更濃了幾分,仿佛在回應某種無聲的挑釁。而背包裡的幼苗似乎被徹底激怒了——它猛地抖動了一下,葉片像是閃電般展開,青色的光芒不再是零星的點綴,而是化作了一片光幕,朝藤蔓所在的方向擴散開去。
光幕與寒意在空氣中碰撞,沒有聲音,卻產生了極具壓迫感的震動,仿佛整個房間都隨之顫抖了一瞬。
“還挺熱鬨。”夜鶯站在不遠處,依舊是一副看戲的姿態,但眼底的輕鬆已經被一抹認真所取代。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兩種力量交彙的地方,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就知道你的小隊成員不簡單。”
我無暇理會他的調侃,目光緊盯著藤蔓。它沒有後退,反而展開了更多的觸須,像是回應幼苗的挑釁。這些觸須靈巧而優雅,揮舞間在空氣中勾勒出複雜的軌跡,冰晶隨著它的動作凝結成片,仿佛整個房間都被寒霜吞沒。
“夠了!”我低喝一聲,試圖用聲音打斷這場對峙。
幼苗的動作微微一頓,像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它的葉片收斂了一些,但青光依舊散發著刺眼的光輝,仿佛在向對手宣示自己的存在。
“彆忘了,我們來這兒不是為了惹事。”我壓低聲音說道,同時拍了拍背包,試圖讓它冷靜下來。
幼苗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青光漸漸黯淡了一些,但依然保持著警戒的狀態。
另一邊,藤蔓也沒有繼續動作。它的觸須慢慢收回,冰晶的凝結速度逐漸減緩,刺骨的寒意仿佛從空氣中抽離,整個房間恢複了先前的死寂。
“看樣子,它們‘打成了平手’。”夜鶯走過來,語氣中透著一絲嘲弄。他的目光掃過我背後的背包,又落在藤蔓上,“但願接下來的路能順利點。”
“你確定這東西不會突然翻臉?”我瞪了他一眼,指了指牢籠中的藤蔓,“它看上去可不像什麼聽話的目標。”
夜鶯卻輕笑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東西很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動,什麼時候該忍。現在,它很清楚自己需要我們帶它出去。”
“你這是在賭它不會出手?”我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
“當然不是賭。”夜鶯伸手摸了摸鼻子,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是確定。”
他的自信讓我無話可說,但心中的不安卻揮之不去。我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藤蔓上移開,轉而看向已經開始解鎖牢籠的夜鶯。
“搞定了?”我問道。
“差不多。”他點了點頭,雙手在控製麵板上迅速操作著,紫光金屬的牢籠發出輕微的震動聲。片刻後,一道清脆的“哢噠”聲響起,牢籠的金屬門緩緩滑開。
透明藤蔓沒有立刻動,它像是在確認什麼,觸須輕輕揮動了一下,感知著四周的環境。隨後,它突然向前探出一根主蔓,動作輕緩卻帶著極強的存在感。
“好了,現在就看你的小隊成員了。”夜鶯轉頭看向我,挑了挑眉。
我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背包裡的幼苗,低聲說道:“彆亂來,合作點。”
幼苗像是聽懂了我的話,青光再度微微亮起。緊接著,它從背包裡緩緩探出更多的葉片,每一片都小心翼翼地舒展,青光與透明藤蔓的寒意在空中短暫交彙,但這次沒有引發衝突。
它們之間,似乎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行吧,”我歎了口氣,將背包調整到更穩的位置,“你說得對,我的小隊成員確實有點本事。”
夜鶯揚起一抹笑意,拍拍我的肩膀:“彆擔心,它們會配合得很愉快的。”
然而,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一次的任務,恐怕遠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當我們站在實驗室的出口,麵對那片泛著幽藍光芒的水麵時,我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寒意從地板透過靴底攀上我的小腿,一直蔓延到胸口。
“怎麼?”夜鶯側頭看向我,眼中帶著些許探究,“害怕水?還是害怕‘它們’?”
他的語氣輕佻,帶著一貫的不正經,但我卻聽出了些許緊張。他提到的“它們”顯然不僅僅是水下環境的潛在威脅。
我的目光掃過手中微微閃光的儀器和背包裡躁動的幼苗,再次落在水麵上。這片水不深,卻透著某種詭異的平靜——沒有波紋,沒有水流的聲音,甚至連光的反射都顯得過於規律,像是一塊泛著光的鏡子。
而那株藤蔓,也依舊纏繞在我身後,觸須若有若無地輕晃著。它似乎不再抗拒與幼苗的接觸,但我知道,這並不意味著它完全“馴服”。它的每一次動作都像是在提醒我,它有力量,也有意誌。
“我隻是覺得……”我遲疑著開口,聲音低得像是怕驚動什麼,“這片水,不太對勁。”
“你才發現?”夜鶯聳了聳肩,指了指水中隱約可見的深藍色光帶,“彆忘了,這地方可不是普通的實驗室。這水下,保不齊藏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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