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在任務大廳偶遇夜鶯,我總是不禁皺眉。他一向是一副冷峻的模樣,可偏偏嘴巴總是不饒人,總能說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那天,他又站在大廳的角落裡,雙臂交叉,似乎正觀察著我與林浩的對話。眼神淡漠,嘴角卻掛著一絲譏諷的笑意。一接觸到我的目光,他便朝我走了過來,輕輕一笑,故意低沉的嗓音帶著點調侃:“沒想到分手後這麼快,小朋友就已經移情彆戀了,我這個前任實在是傷心啊。”
我差點被他這句話噎住,嘴角抽了抽,惱火地瞪著他:“你還好意思說?我現在是單身,移情彆戀你才移呢!”
“哦?”他挑了挑眉,“聽起來好像你不止是單身這麼簡單,倒像是找到了新的玩伴?”
他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加意味深長,眼神中滿是打趣的光芒。我頓時有些無語,簡直恨不得抽出手邊的任務通知單,狠狠砸在他那張冷峻的臉上。
“夜鶯,你就彆再陰陽怪氣了。”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撇過頭不想再理他,“我和林浩不過是任務搭檔而已,彆再胡說八道了。”
他笑了笑,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然後不急不慢地說道:“任務搭檔,聽起來倒像是你很滿意這個新搭檔的樣子。”
“也還行。”我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心裡卻有些彆樣的情緒在翻湧。無論他怎麼調侃,夜鶯那種深邃的眼神,總讓我感到一些莫名的沉重。雖然我知道他故意想挑起我的情緒,但他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關心,竟讓我一時有些無法回應。
他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笑得更深:“嗯,果然,小朋友已經習慣了和彆人並肩作戰。看來,我不再是你生活中的主角了。哎呀,小孩子長大啦。”
我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正想說什麼,夜鶯卻突然轉身,背對著我淡淡地說:“記得,不管你做什麼選擇,都彆忘了最初的自己。改變不是壞事,但也彆忘了當時是為什麼而開始。”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變得有些凝固。我瞪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夜鶯說這話時,聲音並不大,但卻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那種仿佛在提醒我什麼的語氣,像是他早就看穿了我內心的某些矛盾。
“我知道。”我輕聲回應道,聲音有些低沉。
夜鶯沒再說什麼,隻是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開。看著他消失在大廳的另一端,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在逃避的那些情感,早已深深地埋在了心裡。無論如何,夜鶯的話還是讓我感到有些觸動,那種看起來似乎充滿智慧的提醒,也讓我對自己過去的選擇產生了一絲質疑。
而此時,我轉頭看到林浩正站在不遠處,目光中帶著些許好奇與關切。我知道,他或許並非沒有聽懂剛才發生的對話,但卻用那種天真而期待的目光看著我,仿佛在期待我能給他一個答案。
我拍了拍林浩的肩膀,語氣淡然:“走,出任務去。”
他說了一聲“好”,似乎不明白我話語背後的沉默與複雜。
也許,他正是那個處於“無知”的階段,輕鬆、自然,隻有行動,而沒有過多的疑問。而我,已經在過去的那些歲月裡,帶著無數的糾結與痛苦,將自己一點一點地磨平了棱角,學會了將一切隱藏得更加完美。沒有人看得出來,我對夜鶯的告彆其實是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失落,而對林浩的接納,也隻不過是一場短暫的陪伴。
夜鶯是我的導師,也是我的過客。
我也將是林浩的過客,也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為何隻是匆匆的陪伴者。
“走吧。”我再度開口,朝著任務大廳的出口走去,林浩跟在我身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內心的回音上,重重的,不容忽視。眼前的道路依舊是熟悉的景象,任務清單上依舊是那些生死未卜的戰鬥,而在我的心裡,早已沒有太多的熱情去揣測每一個任務的意義,甚至已經開始習慣將這一切當作是一種“必須”的生活方式。
我們走進任務大廳,周圍的傭兵們依舊在來來往往,每個人似乎都帶著同樣的麵具,沉默或喧嘩,像是一個個被戰爭吞噬的影像,而在這些影像背後,誰也無法真正了解另一個人內心的孤獨與疲憊。
我不再回頭看林浩,因為我知道,他不會理解我的沉默。也許他有一天會明白,成為彆人的“過客”,有時並不是一種選擇,而是一種不可避免的命運。而我,或許在某一刻,也隻是夜鶯曾經的過客,在林浩未來的某個故事裡,也會成為模糊的背影。
任務大廳的氣氛開始變得愈發緊張,指派員遞給我和林浩一個新的任務——這次的目標是對抗一群高風險的異獸。任務的細節沒有太多贅述,任務的獎賞也足夠誘人。
“我們走吧,林浩。”我把任務單遞給他,看著他認真接過任務單的樣子,心裡突然有些不忍。我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充滿熱情地麵對一個任務是什麼時候了。或許,真正的熱情在我早已失去方向的那一刻就悄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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