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自己在夢與現實之間斷斷續續地遊走。每一次微微恢複意識,眼前的景象都顯得模糊不清,仿佛在一個又一個交織的夢境中漂浮。我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感受到床單的柔軟,然而腦海中卻不斷閃現著不屬於這個空間的畫麵——那些戰鬥、那些任務,還有那無止儘的壓迫感。
每一次意識恢複,眼前的景象都似乎都不相同。那是不同的空間,或是空曠的街道,或是漆黑的地下實驗室,甚至是失落的城市廢墟。每個場景中,我都在追尋某個模糊的目標,或者說,我在逃避什麼。每當我接近那個目標,那個影像總是像夢中的幻影一樣消失不見,而我隻能在夢的深處迷失,無法找到出口。
偶爾,我能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輕微的敲門聲,夜鶯或者其他人的低語聲,像是某種提醒,可我每次都隻能恍若未聞。大腦就像一塊厚重的鉛塊,我無法掙脫那沉沉的困頓,隻能隨著意識的波動漂浮在虛無中。
夢中有時候是林浩的麵孔,他站在我麵前,嘴巴張著,卻沒有聲音,眼神中滿是感激和懵懂。而那份感情——感激,竟然在我的內心深處生根發芽,變得沉重。那種感覺讓我窒息,讓我突然想要推開他,遠離那份不屬於我的情感。
有時候是溫雅,他依舊站在那裡,帶著那溫柔的笑容,但卻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似乎是關切,也似乎是某種淡淡的失落。他的身影在我的夢中漂浮,似乎也在向我發出某種無法聽見的呼喚。那種無法理解的情緒,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
有時又是單麒,他依舊穿著那身熟悉的高定西裝,冷靜、果敢,眼中閃爍著無法捉摸的光芒。夢中的他似乎在傳達某種信息,或許是任務,或許是某種無聲的暗示。但每一次當我試圖接近他時,他卻總是轉身離開,留給我一片空白。
每個夢都是一層層疊加的重負,我無法區分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幻覺。在那些夢與現實之間,我仿佛漂浮在無儘的空中,意識搖搖欲墜。直到有一刻,突然的安靜打破了這份沉淪——
“你醒了。”
夜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低沉且冷靜,仿佛是對我整個無意識狀態的確認。他站在門口,輕輕推開了門,走進來。
我微微睜開眼,視線還帶著朦朧的霧氣,空氣也似乎是濕潤的。我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望著他,心中竟莫名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覺。夜鶯站在床前,注視著我,片刻後,他開口:“該起來了,任務有些變化。”
我眨了眨眼,逐漸清醒過來。雖然我依然有些困倦,但那句話讓我瞬間清楚了自己的職責。我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突然覺得這場昏沉的休息竟然像是重新充電一般,給了我些許恢複。
夜鶯似乎也不急,走到一旁坐下,淡淡地說:“我知道你沒睡得很好,休息一下,等你準備好,我們再行動。”他的話語簡單,卻透露著一種近乎不容反駁的堅定。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將夢中的沉重從身體裡甩開。任務的呼喚,如同一陣陣刺耳的警報,逐漸把我從沉睡中喚醒。
下床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拉扯著,意識不斷沉淪,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那一瞬間,我不知自己是醒著還是在夢中,腦袋像是被重錘擊打,疼痛幾乎讓我無法承受。我的腳一踩空,跌入了黑暗的深淵,跌進了一個無儘的空白中。
夢境在這片黑暗裡交織著,片段般地閃現。我仿佛變成了那棵樹——一棵巨大而古老的樹,枝繁葉茂,卻也顯得無比孤獨。
夢中的我,是那棵樹的意識,感受著它的悲傷,它的孤寂,它渴望與人類連接的願望。樹的夢想,那些生長在歲月中縫隙中的希望,是要改變世界,是要成為最頂尖的科研人員,甚至想要以自己的方式造福人類。
它的過去,曾經是一個人類,擁有自己的生命和靈魂,擁有曾經的夢想。但卻在某種未知的試驗中,失去了曾經的自己,變成了現在這棵無形的存在,孤獨地站在這片深淵中,渴望著改變,卻又無能為力。
他,也曾是一個人……
他曾經也有夢想。
夢境斷斷續續,像是一陣迷霧繚繞,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樹的悲傷傳染到了我,我能感覺到那種壓抑的痛楚,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把我緊緊纏繞,無法掙脫。
夢中,我試圖幫助它,試圖找到它所渴望的答案,可每一次都被那濃重的黑暗吞噬,答案始終無法觸及。
突然,那個廢棄實驗區的入口出現在我眼前。模糊不清,卻又如此真實。它仿佛是某種召喚,喚醒了我內心深處的某些記憶,那個地方——那個曾經探索過無數的秘密地方,似乎與我曾經經曆的事件有著某種深切的聯係。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入口的影像。就在那一刹那,我猛地睜開了眼。
我一瞬間從混沌的夢境中醒來,意識如潮水般回歸。夜鶯的身影在我眼前,眼中帶著幾分關切,卻沒有急於打擾我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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