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我。我有戀人。“我垂下頭，放鬆雙眼，讓視線脫離聚焦狀態。
那句話從我口中溜出來時，仿佛帶著某種解脫的味道，但它的沉重感卻比任何一次衝動的決定都要更強烈。
夜鶯沉默了。空氣突然靜止，仿佛一切都被凍結在了那一刻。我的心跳仿佛也放慢了，空氣中彌漫著不易察覺的緊張感。
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那種從未體驗過的沉默讓我有些不安，但又像是給自己找了個出口。我的眼前不再是夜鶯那個令人難以捉摸的身影，而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仿佛我在他麵前，才找到了真正的聲音。
“你確定嗎？”他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幾乎像是呢喃。語氣裡沒有質疑，隻有淡淡的試探和某種近乎無奈的輕微感情波動。
我點點頭，視線依然不曾抬起：“是的。我覺得現在就是該告訴你這個時候了。”
他說不出話來，似乎也在思索什麼。沉默再次籠罩了我們。我能感受到他靠得更近了，近得幾乎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我還不敢抬頭去看他，也許是因為我害怕看到那種複雜情緒的流露，怕自己會失去所剩無幾的冷靜。
我再次放鬆了身體，讓自己儘量不去想他接下來可能的反應。眼前的菜已經冷卻，味道似乎也不再重要。心中那股早就埋藏的衝動，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
“他對你重要嗎？”夜鶯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他的語氣平靜了很多，不再帶著剛才的波動。
我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他對我很重要。比我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
夜鶯沉默了一會兒，我感受到他似乎在權衡著什麼，終於，他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發出一聲聲規律的聲響。
“如果他對你重要，那就好。”他說，聲音低沉，“隻是，你知道，我不喜歡聽你說這種話。”
我抬起頭，終於與他的眼神相遇。那雙眼睛深邃，仿佛有無數的情緒和難以捉摸的故事在裡麵翻湧。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感受到他眼中的複雜。
他突然笑了，笑得那麼輕鬆又那麼諷刺：“不過，我想，你早就知道我對你的一切看法了。”
“是嗎？”我沒有回避那種言外之意，而是直接回應，語氣雖然平靜，但心中已經悄然有了一絲變化。“你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是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似乎在整理什麼不曾打理的細節。我知道，他的每一個動作裡都有一種控製欲，仿佛他始終在掌控這一切的節奏。
“也許是。”他說，“但這不重要。”
那一刻，我竟然笑了。不是那種壓抑的笑，而是一種從心底浮現出來的，輕鬆和釋然的微笑。似乎是把那些堆積在心底的複雜情緒瞬間放下，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夠這麼輕鬆。
夜鶯看著我，眼神帶著些許的驚訝。或許是他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甚至可能覺得我應該更難過，或是更矛盾。然而，我的笑容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麼？”我輕輕一挑眉，故意把話題拉回來，“你以為我會難過嗎？”
夜鶯似乎有些愣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我的話，而後淡淡地笑了：“也許吧。隻是，我還真沒想到你會這樣。”
“那你以為我應該怎麼樣？”我反問他，帶著幾分輕鬆的語氣，心底卻不由得升起一絲好奇，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搖了搖頭：“你是個很難捉摸的人。”
我微微一笑：“你才發現？”
“是啊。”夜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你一直都很難捉摸。”
他的話讓我突然有些失神，心裡一陣複雜。難道我在他眼中真的那麼神秘，甚至難以理解嗎？這些年我們接觸，幾乎每一次的碰撞都充滿了謎團，而我自己也在這其中漸漸迷失。
然而，此刻，我並不想追溯過去的那些謎題。反而，我更想問自己，為什麼此時此刻會如此輕鬆，仿佛所有的困惑和糾結都已消散？
我低下頭，輕輕抿了口水：“你也彆再看我那副表情了，我已經做了自己的決定。”
夜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些深沉，但似乎並不打算追問更多。他輕歎了一口氣：“是嗎？那就好。”他的語氣依舊帶著一絲不可捉摸的淡漠，“不過，你的決定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我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感覺到那種深深的隔閡，仿佛不管我如何選擇，他和我之間始終有一道看不見的牆。
但我也不再感到壓抑。事實上，我有些釋然。我的決定，是我自己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批準或認可。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彎起一個微笑，“所以，彆再看我那副‘難以捉摸’的樣子了。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走。”
夜鶯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微微有些複雜，但最後卻隻是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你總是這麼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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